马车里早就备好了姜汤和米粥，怀泽几口喝完，半靠着车壁沉沉睡去，大娘子早早便等在门口，瞧着怀泽狼狈的模样，也不再纠结什么虚礼，直接让观棋和明棋把他抬了回去。</p>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怀泽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若非李嬷嬷拉着他起来简单用膳，他恨不得一觉睡到昏天黑地。</p>

大娘子瞧见怀泽这副模样着实心惊，这科举果然不是一般人能考中的，怀源自从考上秀才后便屡试不中，她原先还以为是怀源脑子不好使，如今看来，是中举的这群人脑子太好使了。</p>

一直到考完的第三天，怀泽的脑子才清醒过来，简单听李嬷嬷讲过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收拾好自己的仪容，便去了老太太院里请罪。</p>

老太太是经历过闻老爹考举的，自是知道这会试有多难考，但是听观棋和明棋提起有不少考生都被抬着出了考场，还是忍不住一阵后怕，拉着怀泽的手一连声询问。</p>

大娘子特意开了桌宴席，前些日子因为刚刚来京事多，怀泽又在备考，一家人也难得凑一起，如今闻老爹渐渐适应了御史台的工作，怀泽也考完了试，就算是个迟到的团圆饭了。</p>

趁着记忆还在，怀泽把会试的考题并自己的答案默写了一遍，闻老爹拿着他的答卷细细读过，虽然表面上只是点点头，称赞了两句，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p>

要说这应天书院不愧是天下第一书院，小儿子如今虽然年纪尚小，但眼光和见解已经十分老练，成绩定然差不了。</p>

闻老爹自是希望怀泽能中头名，这样加上前头“大四喜”的名声在，想来殿试的时候皇上应该不会吝啬把状元的名头给怀泽，这样也成全了本朝第一位“六元郎”的美名。</p>

不过听怀泽讲完书院的见闻之后，闻老爹的希望瞬间破灭，都说时也命也，若非当初林飞羽为父守孝，也不会拖到现在才参加会试，不过只要能中一甲，便很不错了。</p>

闻老爹的信心重新回归，想当初怀源落榜的时候，他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在思考儿子的成绩是头名还是第二名，甚至觉得第二名的成绩有些遗憾。</p>

从考完试到放榜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简单和家里吃过团圆饭，怀泽又重新投入了紧张的学习中，比起会试，殿试只考策论一项，怀泽对此还是比较有信心的，根据自己的节奏有条不紊地准备着。</p>

距离放榜的日子越近，闻老爹越焦躁不安，这可比他当年考试的时候紧张多了，到了放榜前，他干脆提前和上峰告了一天假。</p>

上峰对此表示非常理解，闻老爹虽然来京时间不长，但因着李家的关系，怀泽的名头怕是比闻老爹还响亮，上峰自然不吝啬锦上添花。</p>

十月份的京城天气已经逐渐转凉，但闻府众人都感觉心中有一团火一般，闻府距离贡院实在太远了些，闻老爹特意花高价提前在酒楼预定了个包间，为的就是第一时间知道消息。</p>

天还蒙蒙亮，怀泽就被观棋喊醒了，说是闻老爹已经在正院等着，怀泽一个激灵从榻上爬起来，虽然闻老爹平日对他并不十分严肃，但在“忠孝”为先的大梁，他可没胆子让闻老爹等他。</p>

闻老爹极力克制自己的兴奋，但嘴角上扬的弧度早就出卖了他的情绪，反而是作为考生的怀泽比较平静，不过在这种时候也没人敢泼闻老爹的冷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