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归瞧了一眼周遭,注意到了标记,“是主院,你的院子。”</p>
这个位置对应上去,应该是……</p>
她的卧房。</p>
“卧房?”燕绾愣住,“有人住在这儿?”</p>
薄言归深吸一口气,“燕麟没说过,安排了人住在这里,所以这应该是个不速之客,但究竟是谁,还真是不好说。”</p>
“别是冤家路窄吧?”燕绾小声呢喃。</p>
薄言归瞧着她,没说话。</p>
是与不是,其实都不重要。</p>
重要的是,他们来了……</p>
“来!”薄言归牵着她往前走了两步,然后伸手在墙上摸索了一番,须臾以指关节轻叩,在某个位置停下,“贴在这里能听清楚上面的动静。”</p>
这地道里的墙壁都是经过特殊准备的,有些能隔音,有些却能传音。</p>
具体的位置,只有设计这个地道的人,还有当初的那些匠人知晓。但因着五年前燕国大乱,这些匠人死的死,逃的逃,哪儿还有人知晓,这里的奥妙?</p>
如今知道这些的人,几乎是少之又少……</p>
“听到了吗?”薄言归问。</p>
燕绾点头,“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p>
枝月和景山,纷纷贴耳过去,仔细的听着上面的动静,但听得不是太清楚,恍惚能分辨男女,就是不知道在说什么?</p>
但燕绾和薄言归,却听清楚了。</p>
那是……</p>
主卧内,一盏豆灯燃起。</p>
“呵!”羸弱的光亮之下,有人端坐在梳妆台前,瞧着镜子里那张狰狞的容脸,险些将镜子打碎。</p>
打碎了镜子有什么用,不照样改变不了事实吗?</p>
有人从外头进来,瞧着坐在镜子前的人,不由的嗤笑两声,“怎么,还想着恢复你的美貌?都已经这样了,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女人没了脸也好,没脸就不会在意容脸,就会黑了心肝,狠了心肠。”</p>
放得下脸面,自然也就没什么顾忌了,神挡杀神。</p>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这张脸对于女人来说,有多重要!”她沙哑着嗓音,如同耄耋老人一般,可明明这副身子,还那么年轻,才二十多岁的年纪,就已经变成了这般残破的样子。</p>
这一切,都是拜燕绾那个贱人所赐!</p>
“容貌又如何?只要你手握大权,还怕没人喜欢吗?就算你长得跟丑八怪一样……”说到这儿,男人哈哈大笑,笑声里透着清晰的嘲讽,“那不还是个人吗?”</p>
女人疯了似的将手中的玉篦子砸向他,“你闭嘴,你闭嘴!”</p>
沙哑的嗓音,因着愤怒而时断时续,于这样漆黑的夜里,听着宛若鬼哭狼嚎,分外刺耳,格外诡异难听。</p>
“行了!”男人摆摆手,银色的面具在烛光中,绽着幽幽寒光,“不就是一张脸吗?你想要,我给你便是了。”</p>
女人气得涕泪连连,“你给我?你拿什么给我?去把燕绾那贱人的脸皮剥下来,贴在我的脸上吗?你敢吗?你敢吗?”</p>
话音刚落,黑暗中陡然一记清晰的耳光子声音响起。</p>
四下,瞬时安静下来。</p>
“再敢拿她发癫,我就让你变得更丑。”男人咬着牙,恶狠狠的低语,“听明白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