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2章 第 1132 章(1 / 2)

秦越出去吩咐一番, 又叮嘱务必看好了红鸾,不叫她自裁,这才与萧遥一起, 去招呼方大太太。

方大太太含笑看向萧遥, 一脸的感慨“要不怎么说是缘分呢,世子与夫人兜兜转转,还是情比金坚,当初我们倒是做了恶人。”

坐着等人的这一会儿, 她已经想清楚了,萧遥得了皇帝的青眼,又极得秦越喜欢,方家再与她对着干是没用的,还不如笼络了她,只是当初待她态度恶劣, 这会子直接讨好, 也极跌份, 不如先自陈错处, 释放个信号,让萧遥给个下台阶。

萧遥自然听得出方大太太的言下之意,但当初她带着四个年轻姑娘乔装逃亡, 是被追杀过的,此时哪里肯罢休?

当下说道“叫舅太太失望了。”

方大太太没料到萧遥丝毫不给面子, 面上虽然带笑, 目光却冷了几分, 但思及与秦越的关系, 还是压下怒意, 笑道“世子夫人说笑了, 哪里来的失望?一家子骨肉,地位相当,平日里考虑的是大局,倒没有盼着哪个倒霉的意思。”

这句话既解释了当初这么做的原因,又点出两家地位相当,暗示萧遥不要以为成了世子夫人便能跟方家对着干。

萧遥淡淡地道“我倒不知,顾全大局便要杀人。”当初她怎么说,也算对秦越有恩,可方家转眼便派人来追杀于她,着实可恨。

方大太太见萧遥居然撕破了脸,又是吃惊又是鄙夷,吃惊的是她居然敢直说,鄙夷的是她心中无大局,得意便猖狂,果然是没有父母教养的,不堪为良配。

不过,她自恃身份,不想以长辈的身份与萧遥吵架,便看向秦越“越哥儿怎么说?”

秦越压抑着心里头的怒火,冷冷地看向方大太太“我也想问问大舅母,顾全大局为何需要杀我的妻子。”

方大太太沉下脸“越哥儿,你怎么这般与我说话?”说完见秦越目光更冷,以为他不知道大局,便指着萧遥道,

“从前此女出身低下,配不上你,是侯夫人故意给你娶的,我们家为了戳破她的阴谋,为你殚精竭虑地谋划,你怎地不知感恩,还跟着她一起辱我?”

秦越沉下脸“我倒不知实话实说为何算辱舅母了!另外,阿遥出身的确不及你高,可是她有自己的事业,而舅母,除了出身还有什么?还有,阿遥如何,只有我这个夫婿可以说,就不劳外祖家操心了,劳烦舅母回去告知外祖。”

方大太太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秦越说不出话来,过了良久才憋出一句“你耽于美色,被她迷得昏了头,迟早要后悔的。”说完拂袖而去。

只是走出两步,忽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不得不停下。

思及自己被如此侮辱,竟还要顾全大局劝这两个脑子不好的,方大太太眼圈都红了,但思及自己出身高贵,是个能成大事的,便死死忍着,回头说道

“安宁侯身受重伤又中了剧毒,若好了还罢,若不好,世子少不得要担起正个侯府,以后还是顾全大局一些的好。”

说完忍着羞耻心,拂袖离去。

回到方家,见了方老太太以及夫婿,才忍不住红了眼眶,将今日受辱一事说了,末了说道“他们两个,我是与他们谈不到一处的了,只盼母亲以后莫要再叫我过去了。”

方老太太和方大老爷自是好言安慰一番,又说秦越年轻不懂事,兴许还被小门小户出身的妻子带坏了,让方大太太莫要放在心上。

等方大太太冷静一些了,方大老爷皱起眉头“越哥儿行事张扬直率,为人又善良,会不会根本听不懂暗示?”

方老太太和方大太太同时愕然,随后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确定。

秦越那样天真,说不定,真的听不懂方大太太的暗示。

退一万步,便是听懂了,以秦越善良的性子,说不定也不肯照做。

半晌,方老太太看向方大太太“安宁侯从前待世子夫人如何?”如果外孙不给力,只能寄希望于外孙媳妇了。

从方大太太的话来看,外孙媳妇睚眦必报,若安宁侯从前对她不好,只怕她是不肯救的。

方大太太回忆了一下,说道“也不算怎么好,与我差不多罢。”心里却有些忐忑。

萧遥看向秦越“侯爷身受重伤又中了剧毒,是怎么回事?”

秦越道“与我当初一般,先是受了重伤,之后又中了剧毒,不好医治。洛姑娘说,侯爷伤得比我当时重,中毒的剂量也多一些,她便是能救醒侯爷,侯爷也活不长。除非找到当初救我的神医,不然……”

萧遥听了这话,挑眉“原来如此。”

秦越看着萧遥,目光闪了闪,道“我们一起去书房看书好不好?”

萧遥见了他的神色,以为他是要让自己救安宁侯,听到这话,有点诧异,但很快笑着点头“好。”

坐在书房里,她拿了书坐下,低头翻了起来。

秦越也拿了本书,坐在她身旁,一边翻书一边看她。

萧遥被他看了一阵,扭头道“我最近一直在绣那幅双面三异绣,双手有些软,拿书尚可,做扎银针这种精细活,得歇个几天。”

秦越点头“我知道。”

萧遥见他俊脸上当真毫无勉强之色,便又道“红鸾被送官,只怕会牵扯到你外祖家。”当初,红鸾应该是受方家指使才发难的,只有这样,方家才有理由找上门来要求休了她。

秦越放下书,握住萧遥的手,目光看向窗外

“当初,我母亲算是被他们逼死的。安宁侯待她冷漠,心中只有当时是妾室的宁氏,宁氏亲妹子在宫里十分受宠,又生下六皇子,恩宠日盛。我外祖父受命去赈灾却出了岔子,大舅托安宁侯帮忙,最后托到莲太妃身上。我不知他们做了什么交易,最后我母亲郁郁而终,宁氏上位成为侯夫人,我外祖家一言不发,只看重我的世子之位。”

萧遥没料到竟有这样的内情,她感受到秦越的身体有些颤抖,便握住他的手“那我便知道怎么做了。”

方家眼中只有权势,不必论什么感情,安宁侯对秦越,也无多少父爱,她也不必顾虑什么。

晌午十分,萧遥给了自己扎了两针,便发起了高热。

秦越焦急不已,忙着人请御医来看病。

没多久,安宁侯府西侧的咏思院便传来世子夫人受凉并烧起来的消息,据闻太医叮嘱,需要好好将养数日,针线等一概不许动,直至养好才行。

侯夫人听到这个消息,马上命人送去补品,又叮嘱厨房紧着些世子夫人,等无人了,才对自己的奶嬷嬷道“可见是个没福气的,不过就冲着她气走了方大太太,我便要抬举她。世子那里,越乱越好。”

奶嬷嬷笑道“夫人待她好,到时她不绣一个双面异色绣孝敬夫人都说不过去。”说到这里目光发亮,“听闻双面异色绣迄今为止只得两幅,城里的高门大户疯了似的在求。原以为我们这世子夫人只得美貌,没想到还有一手好刺绣手艺。”

侯夫人听了目光也亮了起来。

她们都会刺绣,因此很清楚绣出过去从未出现过的双面异色绣有多难,更不要提迄今为止只得两幅,价钱堪比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