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接到了云追, 一边挽着她走一边道“只是下架一些歌,压根不算什么,你偏要过来,都这么晚了, 留在家里休息不好吗?大老远跑过来多难受啊。”
云追一看到萧遥便打量萧遥的表情, 见她的确不怎么受影响, 才松了口气,嘴上道“这也没什么,横竖我们母女目前都没事做,在京城赏景好了。”
萧遥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顿了顿又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云追, “打算开拓国外的市场, 能赚一点是一点,毕竟不能让星空唱片公司亏钱。”
云追一边点头一边道“是这么回事。你接的广告代言有没有受影响?我查了一下,一般娱乐圈的明星发生这种事,都会被品牌方要求赔偿和解约的。”
萧遥如实道“目前还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但是如果事情扩散开来,便不好说了。”
她先是被卡演唱会报批流程,接着在各大音乐软件的歌又被下架, 如果有人将这事爆出去,网民们肯定会猜测她是不是作奸犯科了,不然不会被这样全面处置, 网民一旦有疑问,再来个煽风点火的,她的名声便不能要了, 届时品牌方肯定要求她解约和赔偿。
云追听了, 沉默了片刻, 才轻声说道“虽然说你喜欢流行乐, 可是我现在有些后悔不压着你学大提琴了。比起娱乐圈,大提琴的圈子相对单纯很多,以你的才华,在大提琴的圈子,一定会过得比现在好。”
她指的好,不是赚钱多少的问题,而是会不会被骂,是否受人尊重的问题。
比起让萧遥大富大贵却时不时被万民唾骂,她宁愿萧遥做个赚的钱不算很多但清贵的大提琴家。
萧遥握住云追的手,停下脚步看向她,笑道“妈妈,现在说这些没用了。遇到困难,我应该想的是该如何解决,而不是后悔走错了路。”
云追看向萧遥,见她目光清澈坚定,并无一丝退缩,旋即释然地笑笑“萧遥,你是对的。妈妈以你为傲。”
随后,云追又问起钱碧君和萧遥见面的事,事无巨细,全都问了,问完并不怎么见伤感,而是又提起卡住萧遥报批流程的周家,厌恶地道
“这些特权阶层格外傲慢和讨厌,但我们普通小民是奈何不了他们的,只能等他们有朝一日被更有特权的人收拾了。”
萧遥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母女俩走出不远,便被几个男子拦下了。
萧遥抬头,见被簇拥在中间的,正是黄女士苦追的脸盲症患者周离,也是这次卡她演唱会报批流程的主力,当下便拧紧眉头“我说了没空跟你们谈,听不懂吗?”
钱叔听到萧遥这不悦的语气,再看她十分不悦的表情,心中暗暗叫苦,忙挤出笑容道“是有一些很重要的事要和你们面对面谈一谈。云女士,萧遥小姐,拜托请跟我们谈谈。”
说完看向周离,疯狂用眼睛示意周离说话。
周离高大的身体崩得笔直,他看了一眼钱叔,随后看向云追“是很重要的事,请你们跟我谈谈。”
云追皱起眉头“你是谁?”她看到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此人对自己女儿居心不良。
周离的身体崩得更紧了,他抿了抿薄唇自我介绍“我叫周离,这是我的助理钱叔,他从小看着我长大的——”
云追打断了周离的话“我对这些没兴趣,不必再介绍了。至于谈一谈,我想也没有必要。”
钱叔见云追的态度比萧遥还要不悦,几乎给跪了,忙道“一切都是误会,云女士请你先听听我们怎么说再下定义。”
云追听了这话,看了一眼钱叔,又看向周离,见两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像是有恶意的,便猜测他们是不是后悔卡萧遥的演唱会报批流程了,当下道“如果真的是误会,谈一谈也好。”
她知道萧遥前期为了演唱会做了多少准备,所以但凡有一点机会,她都希望帮女儿一起争取。
萧遥看向周离和钱叔,见两人的嘴角都微微翘起,显然心情很好,不由得有些讶异。
钱叔生怕萧遥和云追反悔,连忙道“我们的车就在外面,两位请跟我们来。”
云追忙道“在机场随便找个地方谈吧。”她和萧遥两个单身弱女子,怎么能随便跟一群男人离开?这男人的头头,还是卡萧遥演唱会报批流程的主力。
钱叔连忙道“没问题。”心想,等相认了,再请云追和萧遥母女到周家的宅子休息也不迟。
五分钟后,萧遥和云追坐在咖啡馆了,微微皱着眉头看向坐在她们对面的周离和钱叔。
原本这个咖啡馆人不少,可是钱叔出手阔绰,直接砸钱包了咖啡馆,又出钱安抚了客人,于是如今偌大个咖啡馆,除了后厨的店员,就只剩下他们四个了。
萧遥微微打了哈欠,看向周离“你们要跟我们谈什么,直接说吧。”
钱叔看了一眼周离,就要开口问话,可是在开口前一刻,被周离拉住了。
钱叔不解地看向周离。
周离没有看向钱叔,而是将身体板得笔直,看向云追,抿了抿薄唇,问道“云追女士,萧遥是你十八年前在桐城的富华酒店喝醉了酒意外怀上的,是不是?”
云追以为周离这次要说的,是萧遥演唱会报批的事,冷不防听到这完全无关但又是事实的问题,大惊失色“你、你怎么知道的……不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云家指使你来的,还是张家,是他们出钱让你污蔑我的是不是?”
萧遥看向云追,见云追脸上带着慌乱、愤怒,说话也语无伦次,忙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妈妈,你冷静些,我在这里呢。”
云追感受到萧遥握住自己左手的温暖和力量,心中的慌张才慢慢减少一些,她垂下了脑袋。
萧遥收起所有的温情,冷冷地看向周离“周先生,你这是打压我还不够,还想造谣让我万劫不复是不是?我是升斗小民,的确斗不过你,但是请你记住,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母女俩也并不是任人宰割的。”
钱叔听得大为焦急,忙道“萧遥,云女士,我们没有别的意思。”说完焦急地看向周离。
周离点点头,认真地看向萧遥和云追“我没有要威胁你们的意思。”说完之后,他沉默了片刻,脸上露出了罕见的忐忑和尴尬之色,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
“我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我当年中了药,在桐城的富华酒店和一位喝醉了酒的女士发生了关系。现在看来,我和云追女士,正是当时的两位当事人。而萧遥,应该是我的女儿。”
萧遥和云追目瞪口呆,怔怔地看着周离,忘了说话。
钱叔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