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第 454 章(2 / 2)

这世上,所有的事都是遵循发展的规律,时刻变化着的。

像原本的萧遥,勤劳肯干,为人虽然也有些要强,可在罕见的美貌以及勤劳能干的衬托下,那根本不是缺点,反而是美人的一点小骄傲,从来没有人说她不好。

她来了这里,开始干预,一切就变化了,萧遥要强孤傲得理不饶人的缺点,传遍了镇上,在这些传言日复一日的影响下,萧遥自己也破罐子破摔,真的变得孤傲要强不饶人起来。

原本,周扬在萧遥大姨的介绍下,对勤劳美丽的萧遥一见钟情,对萧遥有个疯了的母亲不仅不嫌弃,反而因此更为怜惜萧遥的不容易,早早结婚,将萧遥母女接过去,之后又送萧遥读大学,请人照顾疯了的方思贤,后来青云直上,也一直与萧遥伉俪情深。

即使后来有人攻讦萧遥搞封建迷信,周扬也将一切揽到自己身上,是很叫人羡慕的感情。

可是现在,在萧遥名声不好的情况下,在她提前与周扬相识的情况下,周扬爱上的是她而不是萧遥。

又譬如萧遥,原本嫁给周扬之后,按部就班地读书,只是晚年对玄学比较感兴趣,并不是什么玄门大师。可是现在,萧遥没有周扬可以依靠,独自扛起了一切,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一个大师,那个大师让疯了的方思贤清醒,而萧遥自己,也变成一个大师了。

这世上,所有事所有人的命运,都是时刻在发生变化的。

她日日目睹着一切变化,不敢赌周扬和萧遥深入接触过之后,会不会爱上萧遥。

尤其是,只是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旧识而冒这样的险。

周扬很烦恼,他觉得,帮人一个忙,只是一件小事,他平素遇着这样的小事,经常帮,赵文秀也没说什么,所以他真的不明白,一向大方得体的赵文秀在这件事上,怎么突然就变了性子。

他搞不懂,因此去问自己的姐姐。

姐姐听了就说道

“帮人是没有错的,不过居于你和萧遥曾经有说亲的传闻,赵文秀会担心也符合情理。要不这样,你跟文秀好好保证,保证你绝不变心,然后再帮吧。都是老朋友,连个小忙也不帮,也是说不过去的。”

周扬也是这么想的,王观察员是当年参军时认识的战友,彼此有过非常难忘的情谊,不帮忙着实说过不去,再者也与他素来的为人做派不符。

只是当晚,赵文秀的姐姐就特地来劝说他,说不管多通情达理的姑娘,面对情郎与跟情郎曾经有过纠缠的年轻姑娘再次杰出,还是大方不起来的,这是人之常情,希望周扬多为赵文秀考虑一下。

周扬已经做好了决定,因此就对赵文秀的姐姐表示,他明天去找赵文秀,会给足赵文秀安全感的,但是战友的忙,他一定得帮。

赵文秀的姐姐觉得这就是个棒槌,回头将周扬的决定告诉赵文秀。

赵文秀听了,气了个半死,心又酸酸的。

她这么合情合理的吃醋,周扬居然毫不在乎!

她几乎可以想到,如果还是在过去,她上网发个帖子,说男朋友为了帮朋友一个忙,居然不顾她吃醋,去找曾经要说亲的大美人帮忙,问这样的男朋友还能不能要,肯定很多网友劝她分手,踹了他再找下一个,说这样的狗男朋友不值得。

可是,周扬那么好,生得英俊,人又有本事,她是肯定不会分的。

赵文秀开始琢磨着想办法阻止周扬去找萧遥。

第二日,周扬来赔罪,并告诉她自己绝不会变心的时候,赵文秀心中虽然高兴,却没打消原本的念头,而是开始不着痕迹地打听那位朋友何时到来。

得知了日期之后,她说了几句好话,和周扬和好。

到了周日,她一大早就说病了,请村里的大夫上门来,自己则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又让大姐按照计划去找周扬,说她病得严重,却不肯去医院,只是哭着找周扬,让周扬马上去看看。

周扬刚接到旧识王观察员呢,骤然遇着这样的事,一时有些为难。

朋友他想接待,也想帮忙,可是文秀病得迷糊了哭着找他,他作为说过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恋人,难道能置之不理吗?这不符合他的为人处世。

最终,周扬还是满怀歉意地跟王观察员说抱歉,说自己有急事,怕暂时不能招待他了。

王观察员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问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爽快地让他先去看生病的对象,迟些再见他也是可以的。

周扬得了王观察员的同意,连说对不起,便急匆匆地走了。

王观察员想着街上的人虽然多,但自己若直接走访询问,难免叫人起疑,达不到暗访的目的,便换了衣服又出钱买了一个货郎的货郎担,挑着到村子里走访观察,一边卖东西一边不着痕迹地打听这村子如何,对即将到来的分田到户怎么看,本地官员是不是很负责。

因为怕被王家人认出,又从家里人口中知道王家人对镇上领导的看法,他特地饶过王家的村子,但是萧遥的村子,却是要去的,因为王家年轻一辈并不认识他。

萧遥听到货郎担的叫声,很有些困惑,因为今日是赶集日,大家要买什么都到街上卖去,货郎也知道这点,一般不来的。

方思贤却兴冲冲的翻出用完的牙膏壳以及杀鸡留下的鸡胗皮,准备拿出去换,临出门时还问萧遥,要话梅还是酸梅粉,问完了,不等萧遥回答,自己首先笑了“瞧我,你都长大了,哪里还会馋这个。”

萧遥听到方思贤的问话,想起原主小时难得的美好记忆是方思贤给她买回话梅和酸梅粉,不由得有些心酸,于是起身,跟着出门。

看到货郎担,萧遥马上察觉到不对劲。

这人额头上的伏犀骨很清晰,是官运亨通的命数,哪里会是一个挑货郎担走街串巷的普通货郎?

再看他的面容,斯文白净,也不像货郎,双手也白嫩,更不像饱经风霜的货郎。

萧遥马上想到那个要到各镇观察暗访的观察员,再看看眼前这错漏百出的货郎,不禁想笑。

说观察暗访,这还真是观察暗访啊,还装货郎挑着货郎担来暗访。

她看了看天色,心里很快有了主意。

等其他大人小孩都拿了东西换了自己想要的,萧遥对王观察员说道“我家里有烂胶鞋,你愿意收了换东西吗?”

方思贤听了,不解地看向萧遥。

萧遥给了她一个眼色,再次看向王观察员。

王观察员原本就想拜托萧遥帮忙,虽然不认识萧遥,但是也听说过,那是个罕见的美人,此时见了萧遥容色之盛,又在这个村子里,马上猜到是萧遥,想着跟上去,能积累点儿交情,当下连忙点头。

萧遥领着王观察员到自己家里,笑着道“我看这位货郎额头上伏犀骨清晰可见,应该是个官运亨通的走仕途之人,怎么竟是个货郎担?”

王观察员一听,马上哈哈笑了起来“我听说萧大师的道术很厉害,如今一见,果然如此!”又道,“我是个观察员,想到镇上暗访观察一二。”

萧遥便道“你最想暗访的是什么?本地官员?本地民生?对分田到户的看法?”

王观察员说道“都有。萧大师可有什么见解?”

“大师不敢当。”萧遥摇摇头道“分田到户么,不用多说,大家都十分期待。毕竟大集体劳动,很影响积极性,大家想着,多做一点少做一点,分到的东西是一样的,因此并不肯多干,完全没有积极性。”

王观察员马上点头,这的确是很明显的问题。

萧遥又道“至于对本地官员的看法,这个点,你跟我到街上走一趟,保准能看到大吃一惊的事。”

王观察员马上好奇起来“什么大吃一惊的事?”

萧遥笑道“你若真想知道,跟我去走一趟就行了。”

王观察员虽然想和萧遥攀交情,让她帮忙,但更看重自己的工作,当即点头,要跟萧遥到街上去。

萧遥叫上村里经常给自己传话的小男孩小九,如此这般吩咐一番,又简单制作了一个面具,便带着他跟王观察员一起到街上。

她倒不怕孙庆生不到街上晒太阳,以孙庆生那胆子,铁定是要到人多且太阳猛烈的地方待着的,而孙母如今担心孙庆生,肯定跟着。

到了街上,萧遥让小九带着面具从孙庆生跟前慢慢走过。

孙庆生看到小九的面具,果然如同萧遥想的那般,一边发抖一边厉声惨叫“有鬼有鬼,他们追到街上来了,啊啊啊……”

孙母脸上恐惧之色一闪而过,但很快看清其实没有鬼,只有带着面具从这里经过的人,心里头的火腾的一下烧起来,上前一把揪住准备离开的小九,拿着木棍的手就往小九身上打。

萧遥既然托了小九办事,自然会护他周全的,当即上前,一把揪住孙母的手,冷冷地道“你怎么打人?”

太阳猛烈,萧遥又背对着太阳,孙母没看清她的样子,便厉声道“这短命种吓了我家庆生,我打他怎么了?”说完才看清是萧遥,忙看了小九一眼,然后松开手,

“你要不想我打他,就帮我做一场法师,并且帮我们去掉阴气,让我们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见鬼!不然,我打死这短命种!”

萧遥冷笑“你当你是谁啊,想打人就打人吗?这世上,还是有法律存在的。”

孙母这些日子以来饱受鬼魂困扰,还要担心孙庆生,更经常被孙镇长骂全家倒霉是因为她不仅不会教孙庆生还得罪萧遥,已经快到临界点了,当下厉声道“我家老孙是镇长,我们就是法律。”

萧遥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当下冷冷地道“我们是人民共和国,人民才是国家的主人,孙镇长是官员不假,可他也得为人民服务!”

王观察员在旁听到这话不住地点头。

萧遥这话说得太好了,为什么国家名称叫人民共和国,而不是直接叫共和国?那是因为,国家的主体是人民,官员是要为人民服务的,有些禄蠹自以为做官便高人一等,实在大错特错!

孙母不屑地冷笑起来“你在说什么傻话?为你们服务,你们配吗?在这个镇子上,我们家老孙最大,所有人都得听他的!”

王观察员这下顿时叹为观止了,上下打量着孙母。

不过,他没有马上下结论,或许孙镇长是好的,只是由于他老婆愚昧没有知识和见识,所以才胡说八道。

但是王观察员很快又听到,围观的老百姓中有不少人暗中指点孙母,说她嚣张跋扈,上一次还甩了一个小孩一巴掌,吓着了那小孩,导致小孩发了烧。

王观察员皱了皱眉头。

就算孙母没见识,孙镇长总该约束她吧?

看这妇人如此嚣张,似乎并不受约束。

所以,孙镇长似乎也有纵容之嫌?

萧遥被孙母的蠢劲给逗笑了,道“你们孙镇长还真厉害啊,可惜我不怕。”说完就要带小九走。

孙母马上喝止,并伸手死死地扯住小九,不肯放小九走。

萧遥道“放手!”

孙母坚持叫道“不放,除非你给我们家做法事。”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她一定要抓住。

她再也不想撞鬼,再也不想担心儿子下一刻性命不保,再也不想被孙镇长喝骂,她一点也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

萧遥气笑了“凭什么?我们并没有害你,只是从这里路过,怎么就要负责了?你别以为你是镇长的太太就可以为所欲为!”

目光打量着孙母的面相,见她的面相,肉眼可见地发生变化了,不由得暗自点头。

很好,看来她的谋划有很大几率成功。

如今就看孙镇长了,若他和孙母一个鼻孔出气,又被查实有贪污受贿等行为,这官就做到头了。

她是拿不出孙镇长贪污受贿的证据的,可是一旦王观察员对孙镇长印象不好并起疑,肯定会往这方面查的,退一万步,她就算能拿到,也不该拿出来,而是让王观察员自己查,因为人总是相信自己查到的。

如今,她等着看孙镇长被撤职就是了。

孙母冷冷地说道“废话少说,总之不答应你们别想走。”

萧遥就是不肯答应,留在原地跟孙母扯皮。

孙家就住在镇上,她相信,这事很快会传到孙镇长耳中,孙镇长不管是和孙母一个心思,想抓住这个机会让她做法事,还是不希望得罪自己,都会过来走一趟的。

到时,王观察员能看到的一定会更多。

萧遥猜得没错,孙镇长很快过来了,厉声阻止了孙母,又温言驱散了围观的老百姓,然后让萧遥到一旁说话。

王观察员看到孙镇长一来就呵斥自己老婆,不是护短的人,心中暗暗点头,心想幸好我没有先入为主。

他见孙镇长要跟萧遥到一旁说话,便不着痕迹地靠过去。

听了没一会儿,他就推翻了自己原先的看法。

因为孙镇长跟萧遥说话,暗示萧遥帮他家里做法事,若萧遥不肯,迟些分田到户便没萧遥母女俩的份,因为当初方思贤跟萧国强离婚,户口迁出来,但是没有落户,算是没有户籍的人。

萧遥跟方思贤,也属于没有户籍的人,来年高考也是要受影响的。

萧遥马上道“我去年就提交了资料补办户籍了。”原主原先也是因为户籍问题,才轻易被人冒认了高考成绩的。

孙镇长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可这不是还没办下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