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太后入宫,封了皇后,生下长公主,在长公主成年后,太后的外祖家露出结亲的意图,长公主又对曾外祖家的表哥情根深种,太后想到女儿嫁到自己外祖家,必不会受委屈,当下就答应了。
不想驸马心有所属,虽未反对娶公主表妹,但是对公主表妹并不亲近,反而时时为心爱的女子神伤,来来回回折腾多时,终于将那狐狸精纳进府里,从此眼里几乎就没有公主了。
太后的外祖家深觉对不住公主,对驸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是完全没用。
驸马句话也不肯听,依然偏宠爱妾,而且还为爱妾与公主吵,不住地指责公主。
太后还是有年陪同先皇出巡,路过外祖家,特地去趟,见到自己形容憔悴的亲闺女,才知道这些事的,心里将那狐媚子恨了个透,当场就要处死那狐媚子。
不想驸马是个深情种子,得知要处死爱妾,也以死相逼。
公主对驸马情根深种,也帮驸马求情,把太后气了个半死,可是也没法子,只得带着颗牵挂的心回了京城,只留下些眼线注意公主的动静。
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公主在怀着小公子时,爱女走丢早逝,大受打击,早产下小公子,便命呜呼去了。
太后得知此事,怒不可遏,可那是养大她的外祖家,她没法子治罪,没法子诛九族,只能下旨处死驸马那名爱妾,不想驸马再次以死相逼,在爱妾被带走之后绝食,驸马的爹是太后的亲表哥,从前对太后极好,也跪下来求太后。
太后便将小公子带回来,从此与外祖家恩断义绝。
这次太后得知萧遥与多名男子纠|缠,还让严三公子拒绝娶孙家二姑娘,被勾起了旧事,想起了早逝的长公主,这才如此愤怒的。
太后说完,想起自己唯的女儿,夜不曾睡好。
颍阳公主知道太后很生气,还派了素月出宫去寻萧遥,心情顿时飞扬,甚至多用了碗饭。
自打萧家三老爷跟皇帝拒绝了做她的驸马,她便直等着这天的到来,只是太后素来英明,又决定要探听,她怕露出马脚不敢做什么,只能被动等着。
终于,让她等到了!
第二日,皇帝下了早朝,在御书房里批奏折,想起昨儿太后心情不好,便让人去太后宫,说他过去陪太后用午膳。
到了午膳时间,皇帝去了太后宫里,陪太后起用膳。
太后因为夜不曾睡好,脸色有些不好,而且眉头紧紧地皱着,道“小石头的膳食,怎么还不拿回来?”
皇帝也有些吃惊“这个时辰了,竟还不曾带回来么?”
太后点点头,又说道“想必是萧厨娘故意为难了。昨儿她叫人送了厚厚的本菜谱进来,哀家以为她是向哀家低头了,不想仍然在拿乔,着实可恨得紧。”
皇帝心突,忙问“昨儿萧遥叫人送了本菜谱进来?”
太后点头。
皇帝忙又问“她可说什么了?”
太后当时刚睡醒洗漱,有些散漫,并不曾听清萧遥托人传回来的话,当下便看向素月。
素月便将萧遥跟侍卫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出来。
皇帝的剑眉顿时就皱了起来“我看,不是她故意为难,而是她有心要离开京城。”不然何至于给那么厚的食谱,甚至还说便是与她有仇的赵御厨也能看着菜谱做菜?
他心里头有些不痛快,她离开了,竟也不曾告诉他声,自个儿便悄悄走了。
正说着,外头忽然有宫女快步进来禀告,说去拿膳食的侍卫回来了。
太后听了皇帝的话,心打突,忙道“快宣——”心里则想,萧遥总不至于胆子那般大,竟撇下小公子跑了罢?
正想着,见侍卫空手跟着宫女进来,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沉声问“膳食呢?”
那侍卫跪下来回道“臣去了状元楼拿膳食,状元楼的大管事说萧姑娘已离开状元楼出京去了,还以为萧姑娘已经与功力交割清楚。臣知道小公子只能吃萧姑娘的膳食,因此忙寻人去追,这才回来迟了。”
太后顿时大怒,拍桌子“可恶,她怎么敢!”
竟叫皇帝说了!
着实可恨!
皇帝问那侍卫“可曾问过,萧遥是何时离京的?”
侍卫道“状元楼大管事与臣说,天刚亮她便离开了。臣查过,今儿早,有船南下,若她乘船,怕是追不回来了。”
太后沉入谷底的心情再度下跌,直落地狱,她掌将桌上的东西扫到了地上,喘着粗气叫道“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个小小的厨娘,竟敢如此蔑视她,还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上!
她看向皇帝,怒道“皇上,旦抓到她,定要诛九族,至于她,便关起来让她辈子为小石头做膳食!”
这刻,她心里,已经将萧遥与多年前让自己爱女受尽委屈的狐狸精合为体了。
皇帝说道“还是先找到人再说不迟。”
心里想起萧遥,忍不住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这直接跑了,的确是她会做的。
太后道“难道你还要庇护她不成?小石头这些日子,好容易才长了些肉,身子骨不那么单薄,她可好,竟就此跑了。”
皇帝虽然觉得萧遥不该,却也不得不就事论事“母后,我们并不曾聘她为小石头的厨子,她要离开,是她的自由。再者,她给了菜谱,还说出便是有宿怨的赵御厨也能看菜谱烧菜,想必也是希望小石头能吃下饭的。”
就是,这做法着实不厚道,能把人气得跳脚。
太后气得更狠了“这个时候,你还帮她说话!是不曾聘她,可小石头只吃她做的菜,哀家又打赏她,难道她还看不出来么?非要哀家直说么?”
皇帝摸摸鼻子,便不再说了。
这时颍阳公主来了,她是特地来看热闹的,想知道太后是如何责罚萧遥的,便是探听不到,听太后骂萧遥,心里也是快活的。
哪里知道,她刚提了萧遥半句,就叫太后冷冷地打断了,还让她有空的话多在公主殿绣花,莫要管太多。
见太后当着宫人的面如此斥责自己,颍阳公主羞愤交加,眼圈当即红了,行了礼便回了自己的公主殿。
她不敢怨恨太后,便将之算到了萧遥的头上。
萧遥自不知道自己将太后气了个半死,还让想看笑话的颍阳公主被盛怒的太后迁怒了,她带着温温雅轻装出门,乘船南下,路走得飞快,心情也很是飞扬。
船有时靠岸停泊,她便带温温雅入城品尝当地的美食,若有时不在大城停泊,只是让沿江的渔家做些吃食,她也细细品尝渔家做的饭菜,点点地学习优点。
除此之外,她边指点温温雅刀功,边读书练字,因此在船上的日子,并不难过。
严峻并不知道因为自己,萧遥遭遇了怎样的责难,他被他爹拘着,读了几日书,终于叫他祖父知道了,赦免了他,让他出门。
他得了禁令,当即便溜去状元楼找萧遥。
这些日子不曾见着萧遥,他连饭都吃不香了,说是读书,可是句都没有读进去。
去了状元楼,得知萧遥竟然离开了状元楼,并且出京了,到底去了何处却不知,很是吃惊,忙就骑上马,追出京去。
他路骑马南下,追了三日,没见着人,望着陌生的城市,心片颓然。
天下之大,她到底去了何处?
为何,她离开也不肯告诉自己?
难道在她心目,他便是如此可有可无么?
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所以离开了,也不与他道别。
严峻凭着股劲儿策马出京的,跑了老远,回去时花了足足四天快五天,回到京城时,风尘仆仆,比乞丐好不了多少了。
他直奔状元楼,再次问柳大管事萧遥去了何处——他以为柳大管事是故意不告诉自己的,便磨着叫柳大管事告诉自己。
柳大管事是真不知,因此并不能告诉他什么,再者,萧遥离开状元楼,状元楼没法子做出新菜式,他这些日子都在安抚来状元楼吃饭的老饕们,心力交瘁,实在没空理会严峻。
萧家三老爷在萧遥离开第二日特地来状元楼吃饭,特地点明要萧遥做的与春共舞。
店小二赔笑道“萧翰林怕是不知,萧姑娘已离开状元楼,出京去了,这道菜只能由其他大厨做,不知萧翰林可还要点?”
萧家三老爷吃了惊“萧姑娘出京了?怎地便出京了?可知萧姑娘为何出京?”
店小二摇摇头“这个,小的并不知。萧翰林,你可还要点与春共舞?”
萧家三老爷有些神思不属“点罢。”说完之后便不再理会店小二了。
店小二问他,有没有指明的厨子,除了与春共舞还要什么,见他句话也不答,只得摇着头出去了。
萧家三老爷此时心乱如麻。
萧遥她为何离开了,也不曾与他透露过半句?
她为何离开?是要去寻找她的亲生父母么?
她何时才会回来?
天下之大,人海茫茫,若她不回来,他何时才会再次遇见她?
在店小二上菜时,萧家三老爷问“萧姑娘可曾说过,何时回来?”
店小二自然是不知道的。
萧家三老爷听了,看着桌上熟悉的与春共舞,瞬间没了胃口。
他草草吃了几口,食不知味,便放下筷子,去找柳大管事,问萧遥为何离开,去了哪里,何时回来的。
柳大管事摇摇头说道“萧姑娘并未说明去何处,只说要尝尝大江南北的美食。至于何时回来,我听她的口吻,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得罪了太后,若再回到京,少不得会有麻烦,且那日萧遥的话里,也是不会再回来的意思。
萧家三老爷听了怔然,半晌才有些艰涩地问“她便个人离开,没有人送她么?”
柳大管事道“她带着温温雅走的,不许状元楼的人去送她,清晨时分,便悄悄地走了。”
萧家三老爷谢过柳大管事出来,看着满街道上的行人,心里涌起深深的萧索寂寥之感。
他回到府上,骑上马,策马直奔城外的五里亭。
这里是送别之所,亭边种着几株依依杨柳,出京之人都要经过这里。
此时杨柳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片叶子也没有,显得萧索无端。
萧家三老爷折下条柳枝,拿在手上,想象着她还在,由他折柳送别。
只是回神,眼前哪里还有她?
萧家三老爷捏着条光秃秃的柳枝回了萧府,将那条柳枝放在案桌前,遍遍地抚摸着。
镇国公很是好奇太后为何对萧遥发那么大的火气,甚至还送了本女诫,回去便打听,打听出知道什么事,心里头也不由得恼怒起来。
萧遥完全就是遭了无妄之灾啊!
因此来到状元楼,见严峻总是追问柳大管事,萧遥到底去了哪里,便直接将人提溜过来,眼睛撇,见萧家三老爷正走进状元楼,又让柳大管事将萧家三老爷叫过来。
严峻与萧家三老爷见了镇国公,都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认真行礼。
镇国公坐下,看向两人“两位不是想知道萧遥为何离开么?既两位如此想知道,老夫也正好知道,不妨便告诉两位。”
严峻忙问“萧姑娘为何离开?”
镇国公看向严峻,见这个在京城以风流闻名的贵公子形容消瘦,眼下带着青黑,听到萧遥的名字时,眼睛瞬间亮起来,知道他是真心喜欢萧遥的,不由得心暗叹,又看向萧家三老爷,见萧家三老爷越发的面无表情,张脸好似画上去的般,便将萧遥与太后之间的争执说来。
严峻听了,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雪白。
他想过萧遥离开的种种原因,可都不曾想过,竟是因为自己不肯娶孙家二姑娘。
他以为,这是他的事,却不想,却给萧遥带来了如此大的羞辱!
萧家三老爷的眼神也动了动,失去了血色的薄唇紧紧抿起,带着些压抑的嗓音响起“此事根本与她无关,便是要怪,也该怪我们这些男子。”
严峻回神,怒道“好个孙家!我不肯娶他家的女儿,他冲着我来便是,何必如此嘴碎,到处说,为此牵连上萧姑娘?”
镇国公说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两位,不管过去如何,如今萧姑娘已经离开了,还请两位莫要再提起她,省得她再叫人羞辱。须知,于个女子而言,名声是很重要的。萧姑娘虽然洒脱,可她也会觉得委屈难过的。”
他说到这里,见严峻与萧家三老爷脸上都露出羞愧之色,却不停,继续道,
“萧姑娘没有父母亲人,孑然身,温温雅年纪小,还不知道疼人,所以她遇着什么,只能靠自己。本来便够艰难了,两位便不要再给她增加更多的艰辛了。”
严峻握紧拳头,心里头是对自己的无尽愤怒。
萧遥早说过要避嫌,不想惹麻烦,是他缠着她……
萧家三老爷的薄唇抿成了条直线,句话都没有说。
比起其他人,他想得更多。
颍阳公主纠|缠于他,皇帝又跟他提起过颍阳公主,言语里有招他做颍阳公主做驸马的意思,他当时拒绝了。
如今从镇国公口知道,太后怀疑他与萧遥有什么,说不得,这当还有颍阳公主的手笔。
想到这里,他心里愧疚自己连累得萧遥受辱,不免又给颍阳公主记了笔,心里对颍阳公主也多了几分厌恶。
镇国公把该说的都说了,便端茶送客。
萧遥坐船走了段,当船在大城市停泊时,便带着温温雅下船,得知当地美食很多,干脆便回船上收拾包袱,直接在城里住下来了。
她这些日子以来得了不少打赏,又有卖菜谱得到的银子,加起来身家还算丰厚,够她路品尝美食了。
此城处于北方,虽然也有来往的商船停靠,但因不是正正的南北交汇,因此菜式是很地道的当地特色菜,甚少受到往来客商的影响。
萧遥在当地住了下来,每日里得了空便带着温温雅到大街小巷品尝美食。
当道特色菜狮子头,叫她吃着赞不绝口。
状元楼也有大厨做狮子头,但是淮扬菜系的。
而在此地吃到的,却又格外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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