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脸黑如墨,不住地摇头“不会的,不会的。”说到这里看向珍子,直言问道,“宣康帝,是否真的不能人道了?”
珍子面不改色地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她是做情报出身的,听到这样的问题没有流露出半点羞涩。
小泉道“你与宣康帝的关系非比寻常,是最值得信赖的,萧遥能越过你,除非她怀了宣康帝的孩子,母凭子贵,不然不可能说服那些遗老和旧财阀拿钱出来。”
珍子听了,沉默良久,斩钉截铁道“萧遥不可能怀上宣康帝的孩子!”她只能说到这里了,再多的,却是不能再说的。
小泉听了脸色稍霁,但很快又意识到自己这表情不大对,忙又换成遗憾的表情,说道“那么,萧遥能骗到的钱绝不会多!”
珍子站起来“自己猜测完全没用,我们需要去证实这个消息。”说完急急忙忙地忙去了。
小泉也急匆匆地回去以自己的渠道打听消息了。
如果这次珍子失利,那么扩张派将大失面子。
也就个月前,他们扩张派才嘲讽过保守派推萧遥这样的绣花枕头出来,若真的被这个绣花枕头占领上风压着珍子打,他们扩张派将声誉扫地。
想到这里,小泉五内俱焚,马上去找东瀛在津门的领事土原。
土原听到着消息,先是怔,继而露出推脱之色“此事,你与我说又有何用呢?我在津门办事,如何能管得到北平的事?即使我想管,又该怎么管,让萧遥将到手的钱财拿出来?”
小泉点头“这样做也未尝不可。你也看到,保守派捞过界了。”
土原摇了摇头“不可。此事各凭实力,我若插手,你们两派更要闹个不可交差。”
他原先是偏向扩张派的,好罢,即使现在,他还是偏向扩张派,但是如果萧遥与珍子之间,那他是偏向萧遥的,因为在他心,萧遥与别的女人是不样的。
小泉见土原不肯帮忙,再次苦劝,未果,怒气冲冲地走了,回去与珍子马上直奔北平。
还没到北平,两人便接到了扩张派接二连三的训斥,这些训斥都充满了愤怒,认为他们办事不力,居然被个虚有其表的女人给算计了。
这还不算,到了北平刚下车,小泉与珍子又被带去东瀛个小据点接受训斥。
到了据点里,珍子被带到里头的房间,小泉则被上司留在外间。
小泉偷眼看去,见里头有个男子坐在巨大办公桌后,背对着门口,言不发,却已经展露出无限的压力。
只听珍子用有些惆怅的声音低声道“三井先生,别来无恙……”
小泉还想再听,就听到上司冰冷的声音“饭桶!像渡边那样的女人,在拥有那么多入幕之宾时,是那么容易被你威胁离开津门么?当时她答应得那么爽快,你难道就没有半点怀疑么?”
小泉句话都反驳不了,只能低着头听凭训斥。
等到上司终于训斥完之后,小泉马上语气铿锵地做保证“我会马上与珍子改正这个错误!”
他这话,不仅是说给小泉听的,还是说给里头那位三井先生听的。
因为里头那位三井先生是东瀛最有实力的家族之的三井家族派来的继承人,年轻有为,最重要的是,这位三井先生在华拥有的话语权仅次于福田先生!
人人皆知这位三井先生能力强悍,本身也很爱提拔有能力的人,来华不过两个月,便提拔了超过3个幸运儿,他希望自己能在这位三井先生跟前留下好印象,成为第四个幸运儿。
小泉上司点了点头,冷冷地挥退小泉。
小泉退到边,竖起耳朵听珍子与三井先生的动静。
他恍惚记得,珍子与三井先生有过段的,但到底如何分开的,他便不知道了。
没过多久,珍子与三井先生走了出来。
两人俱是脸色严峻,半点看不出曾有过交情的样子。
小泉的上司看到三井与珍子出来,马上上前躬身开口“让三井先生见笑了,小泉倚老卖老,自以为行事周密,非常自大,以至于这次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
三井微微颔首,没有说什么,目光看向珍子,变得稍微柔和了些“你们认为,这次萧遥从满清|遗老那里拿到的财产大概有多少?”
小泉愣,更肯定珍子与三井先生有什么了。
三井此时这样问,表示刚才那段时间没有问过公事相关的事,而是说私人的事。
珍子道“暂时还没有消息,我不敢确定。不过,按照常理猜测,她拿到的应该不会多。”
在场没有人反对,因为在那些遗老和旧财阀眼,萧遥是个素无联系的东瀛女人,远不及珍子可靠。
只是,鉴于珍子的身份,大家心明白,嘴上却都没有说出来。
三井点了点头,又问“你是根据什么得出这个判断的?”
珍子道“萧遥能够利用的,是她的美貌,而美貌这件利器,并非在任何地方都有效的,在遗老与旧财阀那里,显然是绝对不会有用的。而萧遥除了美貌,几乎没有什么可利用的。”
三井板着俊脸“可是据我所知,她在津门摆了你们道。”
珍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冷冷地哼了哼“我认为,她背后有高手在指点。”
小泉马上点头“没错,萧遥背后定有高手指点,凭她自己,是绝没有这样的能力的。三井先生,你是没见过她,见过你便知,她这个人,就只有张脸!”
三井沉默了会儿,开口问“你们都见过那位萧遥?”
珍子和小泉统帅点点头。
三井道“说详细点。”
小泉上司马上道“在情报部门时见过次,的确是个罕见的佳人。以她出色的相貌,再加上我们训练出来的手段,若说她能让津门的权贵们喜爱她,的确不难。至于能不能骗到那些遗老和财阀的钱,这不好说。”
三井听了,沉默了半晌,缓缓开口
“据闻她是华国人,只是因为用了c49号药物才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加入我们东瀛,为我们东瀛服务。但是c49号药物用于其他人身上,使用100例,真正失忆的只有3例。保守派如何能肯定,渡边真的失忆了?”
小泉的上司忙道“我们组织内部考察过她,也催眠过她,此外,我们在她求学东瀛期间,也直监控着她的言行举止,可以肯定,她的确失去了记忆。”
三井看向珍子和小泉。
珍子道“我和她接触过,看不出是否失去了记忆。但是从之前收集到的资料可以看出,她的确失去了记忆。”
小泉也点头“我可以肯定,她的确失去了记忆。因为我曾请过个她过去认识的高级交际花与她接触,她完全没有把人认出来,好似面对陌生人般。而事实上,那位交际花,曾是她的好姐妹。”
三井点点头“那你们去罢。”
小泉与珍子马上离开,安顿下来之后,第时间就是兵分两路去上下三旗拜访。
珍子去上三旗,小泉去下三旗。
小泉因为担心萧遥真的骗走了遗老财阀的财产,见了下三旗第个家族的主人之后,未及多寒暄,便示意屏退左右,问起可曾资助萧小姐起事。
该大族族长听闻,捋着胡须呵呵笑了起来“我们又不是傻子,怎会轻易把钱财拿出来?”
小泉松了口气,连说庆幸,又将萧遥是骗子事说出来,再叮嘱若萧遥来花言巧语要钱,定不要给,这才告辞离去。
接着,小泉去了第二家,第三家……
他跑完了下三旗,得知这几户大族都不曾把钱交给萧遥,终于松了口气,与见珍子,问珍子的情况。
珍子脸色铁青“我问到的上三旗家族,都给出了价值不菲的资助。”
她还是第次如此生气。
小泉脸色边“怎会如此?下三旗都没给,上三旗如何会给?论办事能力,上三旗可比下三旗有经验得多!就算在没有经验,也不至于相信萧遥个汉女罢?”
珍子听到小泉这话,脸色越发难看,冷冷地道“我们再去次积善家。”
小泉听,着正是自己今天拜访的第户人家,忙问“我已问过,为何还要再去问?”
珍子冷冷的道“因为我怀疑,他们对你撒谎了。”
小泉的脸下子黑了下来,这不是说他办事不力么?有心要反驳几句,想起珍子与三井先生有私交,自己以后少不得要拜托她帮忙,便忍了下来,问“你问过上三旗的人,萧遥是以什么借口要钱的么?”
珍子的脸色更难看了“说皇后有孕,且带来了皇帝的手书。”加上萧遥不仅再金陵城与各国领事关系极好,就连来到津门之后,也有大批人脉,背后又靠着东瀛,所以大家都心动了。
如今这形势,让那些遗老与旧财阀的日子很不好过,再没有了过去的荣光,就连手上的财产也有被抢走的可能,所以迫切希望能够推宣康帝重新上位,而他们则拥有拥立之功。
因此,他们在看到宣康帝的手书之后,再看到萧遥交游广阔,很轻易就被骗了。
小泉听了,咒骂声,也慌了,连忙与珍子再去拜访那几个家族。
珍子身份特殊,她问,便问出来了,各个家族都慷慨解囊,给了萧遥珍宝古玩或者金银,而且给出的价值还不低。
珍子与小泉拿着名单回到下榻的地方算,脑袋差点炸开。
萧遥从这些遗老手骗走的钱,简直堪称巨款!
珍宝古玩这些需要估值的暂且不说,单说白银就有30万两,此外还有约5万两黄金,这些兑换成大洋,是笔巨款。那些珍宝古玩加上字画,若要出手卖掉,短期内卖不出什么钱,但是年买部分,起码能卖20年。
小泉捶胸顿足,咬牙切齿“魔鬼,她是个魔鬼!”
珍子的脸色也变得奇臭无比,论吐血程度,她比小泉更甚,因为那些金银和珠宝,按理来说,都该是她的,只有她这样的身份,才配拥有那些东西!
可是该死的萧遥,那个绣花枕头萧遥,居然把属于她的东西给抢走了!
小泉暴跳如雷,看着单子急促地呼吸着,这还不舒服,于是又走来走去希望散发出心的愤怒。
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砰”的声响。
正如同困兽似的小泉听见,忙看过去,见珍子手里握着柄□□,正砍在实木桌子上,因为砍得深,很难拔得出来。
小泉并不奇怪,他理解这种憋屈与愤怒,尤其是想到对手是萧遥那个只有张脸的肤浅愚蠢女人。
当下看向珍子,开口道“这笔钱,我们定要抢回来!”
若这笔钱真的比萧遥弄走了,不仅他们丢脸,上面的扩张派也会觉得丢脸。
珍子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小泉说的没错,这笔钱定要抢回来!
这时脚步声响起,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三井先生来了,两位请速去迎接。”
珍子与小泉相视眼,脸色都很不好,但还是快步去迎接三井。
三井脸色严峻,开口的第句话便是问“我刚得到最新的消息,萧遥从旧财阀那里,拿到了10万两黄金与些珍玩字画。”
珍子与小泉难看的脸色,再听到这话之后,更难看了。
三井看着两人,脸色阴冷“我记得,你们说过,她即使能拿到遗老旧财阀的财产,也不会多。现在,你们告诉我,30万两白银,13万两黄金以及珍玩字画无数,这不算多,什么才算多?”
珍子与小泉的脸色像被打了巴掌,接着又变成了调色盘,各种颜色都在上头极力表现。
三井字顿地道“这件事,我希望你们尽快给我个答复!”
“是!”珍子与小泉马上立正并大声答应。
萧遥想着藏起来的银子与珍宝古玩,心十分感慨,这个世界上,果然是那些遗老与旧财阀有钱,不愧是积累了十代或者几代的财富的老牌贵族!
这样大笔钱,到底怎么花呢?
她自己是不会要的,但是给谁又怎么给,就得好好思量了。
不过,萧遥决定先缓缓再说。
原本阴沉着脸与扩张派商量让萧遥体面地回南方的保守派大早起来心情奇好无比,特意赖床,在会议即将开始前两秒才入场——过去几天,他们为了谈判,都是提前到来的,可不仅没用,还被讽刺嘲笑他们眼瞎,花了大力气培养个交际花。
而现在,该轮到他们扬眉吐气了。
只是说是扬眉吐气,保守派到今天还有种在做梦的感觉,根本忘了得瑟。
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萧遥居然如此给力,将属于珍子的那些财富提前收割了!
要知道,那笔钱,珍子早就谋求获取的了,但是由于东瀛直没有明确表明支持宣康帝复辟,所以遗老以及旧财阀们都借口说没钱,不肯拿出来。
而如今,东瀛同样没有明确表示支持宣康帝复辟,可是那些遗老与旧财阀,就主动把钱给萧遥了!
这表示什么?表示萧遥是个比珍子还要高手段的情报员!
进入会议厅之后,保守派被扩张派拍着桌子骂盗取他们的钱财之后,从做梦的状态退出,听着扩张派的责骂,响起个月前扩张派对他们的嘲讽,马上打开任督二脉似的,张口对扩张派讽刺起来。
场会议结束,保守派心满意足——这是这十多年来,他们对上扩张派第次取得如此的胜利,实在太值得纪念了。
扩张派已不复原先的嚣张,语气要多温和便有多温和“这笔钱,是用于我们大东瀛帝国的,我希望,你们能敦促玫瑰交出来,让我们的人带走。”
保守派的头头笑了笑“这笔钱如何用,我们内部需要讨论。另外,我还想奉劝各位句,即使太生气,也不要失态。毕竟,大家都不希望,这个消息被除东瀛外的其他势力知道。”
发话完毕,保守派心情愉快地离开了。
萧遥接到保守派传来的密信,那就是短期内不要外出,也不要将那批财产告诉任何人。财产该如何处置,待他们内部商量好之后,会给她传讯的。
萧遥不急,加上天冷下来了,她畏寒,恨不得天天窝在家里睡在暖炕上,因此每天便足不出户。
这天,夜里下了场大雪,萧遥早期无事,身上又暖洋洋的,便穿上衣服,披散着头发在园堆雪人。
将雪人堆好之后,天又下起小雪来,她对着冰冷的手呵气,准备回房。
刚站起来转过身,便看到个高大的男子站在檐下凝视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