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明脸色难看,她竭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失态,可是眼泪还是争先恐后地流了出来。
雷国明见了,有点手足无措,“小薛,你冷静点,你也是很不下去了,因为薛明明的眼泪流得越来越急了。
“对不起……”薛明明伸手擦眼泪,“我会儿就好,会儿就好……”
可是会儿之后,她的心情并没能变好。
个人坐在天台上,薛明明默默地想着强哥出事之后,在萧遥身上发生的事。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萧遥忽然就变了,她先是解除了公交车上有人拿炸|药|报|社的困境,过了年回来之后,更是次又次快速地破案,把她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薛明明看着楼下的马路人来人往,有种人潮汹涌自己却孑然身的孤独感。
她迫切想和人交谈,于是拿出手机上了q,刚上去,就见以前的男同学发来了问候,“明明同学,这个萧遥是你们警局的吗?天哪,超级大美人,破案能力强,全国最美最能干的警花!”
薛明明看着萧遥的照片,眼睛下子模糊了。
是的,萧遥很好看,即使在火车上被偷拍,角度奇葩,她还是好看得惊人,在人群是发光的存在。
她工作能力也很强……不对,薛明明擦干眼泪,她忽然想起,去年有段时间,萧遥侧写时,很多次直接拿来主义,拿了她的成果。
那时萧遥的状态明明很差的,有些专业知识也记错了,怎么突然就厉害了?
萧遥的背后,是不是有个人在帮她?
薛明明下子来了精神,连忙从顶楼跑下去。
只是,她在楼梯跑着的时候,忽然想起,这样的事,她能问谁呢?
谁也不能问,只能自己偷偷地查。
想到这里,薛明明约上官惟午起吃午餐。
萧遥双手插在大衣兜里,边去法医室边琢磨。
按照正常情节发展,原主这个时候已经开始精神病发,清醒的时间很少,在偶尔清醒的段时间里,上官惟派人来告诉原主,薛明明有多风光,曾提及过,薛明明在隔壁市认真待了五天,和展飞扬合作,连破两案,立了大功,被孙队赞不绝口。
估计薛明明破了案,得了孙队的赏识,又没有原主这块绊脚石,所以被推荐为春季的致辞人。
而现在,破案的人是她,所以致辞人也变成了她,事情来了个大改变。
就是不知道,薛明明能不能接受得了这种改变。
萧遥去了张姐那里,从张姐那里知道死者的情况之后,又和陶贺出发去事发那栋楼了。
目前已经初步确定,死者身上没有他杀的痕迹,就算有些擦伤,也是坠楼时碰撞到某些建筑物或者篷布之类的留下来的。
两人到达楼下,死者的家属已经到了,正在呼天抢地,再说死者不是自杀的,定是他杀的!
赵方正在安抚家属,“我们正在认真查案,请家属不要阻碍我们破案。”
萧遥站在旁看了会儿,见哭得最厉害的是死者的妻子,只是她的悲痛只在脸蛋上,没有进入眼睛里,就连眼泪,也挤得十分艰难。
她走了过去,接过赵方手的资料到旁看起来。
死者家庭环境不是很好,但两年前死者开始买巨额保险,年半前检查出脑袋长了个瘤子,已经到了晚期,不过死者没有放弃,直在进行积极治疗。
赵方走访发现,昨天死者和其妻曾起来过这里探望个朋友,吃完饭之后,死者和妻子说周围走走,出去了约莫半个小时后,死者妻子回到朋友那里拿东西,说她先走了,死者还在外面逛。
死者妻子离开半个小时后,死者从顶楼坠楼身亡。
萧遥将所有的资料看完之后,再次和陶贺到楼顶去勘察。
顶楼的栏杆很宽阔,估计是为了放盆栽,足有50厘米宽,靠外还有5厘米左右的凸起,想来是为了避免盆栽掉下去。栏杆前方,有足印,但都是正常的脚印,并无异常。
萧遥看了会儿就下来,下来时见死者的妻子还在大吵大闹,说警方和保险公司串通的,故意判定死者是自杀,让保险公司不用赔巨额的保险。
陶贺盯着死者的妻子看了看,“她点都不悲伤。”
萧遥点头,冲赵方挥手,“找人认真查死者妻子的信息,尤其注意男女关系这方面。”
“你也觉得是她?”赵方说着回头看了死者妻子眼。
萧遥点头,“90可能是她。去查吧。”看了看时间,又加了句,“吃完饭再去。”
资料显示死者和妻子的关系很好,可是看到这位妻子,她点都不觉得他们夫妻关系好。
陶贺看了看时间,“走吧,我们先去吃饭。”
吃完饭,这宗坠楼案不用多看了,目前只是等死者妻子的资料,所以萧遥和陶贺起回了警局。
警局里有人等着萧遥,见了萧遥就上来自我介绍,说是保险公司的人,想问问坠楼案目前是什么情况。
萧遥脸公事公办,“目前案子还没结,无可奉告。”
保险公司的人也不尴尬,笑着道,“我听说人身上没什么伤,也没有捆绑痕迹,楼顶上甚至没有推搡的痕迹,所以这应该是自杀。”
萧遥蓦地看向他,“是谁跟你说这么详细的?”
那人滞,“我就是随便听了嘴,人也不认识的……”说着偷偷给萧遥塞红包,“如果萧警察有什么发现,麻烦跟我们通下声气。最近骗保的人太多了,我们实在防不胜防。”
萧遥把红包推了回去,看向保险公司的人,“你们行贿行到警局来了?”
“这怎么算行贿呢,只是辛苦费。这个案子和我们关系很大,你们破案了,就是对我们的帮助。所以,我们只是出点买水喝的费用。”保险公司的人道。
萧遥看了他眼,忽然道,“目前看来,自杀和他杀都有可能的。”
保险公司的人脸上神色滞,再也笑不下去了。
萧遥目光湛湛地看着保险公司的人,目光里隐隐带着嘲讽。
保险公司那人连忙叫道,“可是那位薛小姐说很大可能是自杀啊……”
萧遥沉下脸,没理他,径直去找薛明明,去得知她出去吃饭了,只得先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在办公室翻了会儿书,从赵方手上拿到坠楼死者的头皮屑,这头皮屑是在栏杆上找到的,也就是说,死者的头部,曾经枕在栏杆上。
至此,萧遥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又过了会儿,她又接到报警电话,需要出外勤了。
在警局门口时,萧遥等陶贺开车出来,正好看到薛明明回来。
她上前,拦住薛明明,“你把我的坠楼案和保险公司的人分析了?”
薛明明听了,连忙解释,“我只是就事论事分析下,说的都是外头大家都知道的信息,没有泄露任何不该泄露的事。”
“你是个警察,都还没正式破案,你就跟人说自杀的可能性很高?”萧遥看向她,脸上带上了难以抑制的愤怒,“薛明明,你的职业素养呢?你别忘了,你身上穿的是警服,说话是有重量的!”
外面不明真相的群众自然可以乱说,可是警察不可以!
薛明明被这么数落,心里很不舒服,但也知道说起来这事是自己不对,于是抿了抿唇道,“我和他认识,所以就聊了几句……”
“不要跟我说任何理由,我认为身为名警察,不遵守职业道德的任何理由全都是废话。”萧遥努力压下心的烦躁,目光冷冷地直视薛明明的双眼,“薛明明,你的心理已经失衡了,你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破案。我建议你休息段时间。”
纵使薛明明之前和有女朋友的何志成走得比较近,她也认为何志成的责任更大,薛明明和何志成讨论案情,那是不可避免的,何志成千不该万不该对薛明明情不自禁。
因何志成没表白,薛明明无从拒绝,加上原主的确用过薛明明的侧写,她来了之后,虽然不喜欢薛明明,但也没将气撒在薛明明身上。
可是这刻,她对薛明明反感到了极点!
薛明明的脸色下变了,“我只是和朋友聊了几句,就算有错,也是雷队说了算,你没资格让我休息!”
萧遥听了这话,心的反感更甚,“我只是劝你,而不是排除异己。”说完觉得没什么好说的,转身就走。
道手臂拦在她跟前,上官惟戴着墨镜冷着脸,居高临下地睥睨,“明明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劝?还说不是排除异己,你自己是什么逼|样自己心里清楚,别装大义凛然!”
陶贺刚好开车过来,听了这话大怒,“找死——”边说边飞快地下车,提着拳头冲向上官惟。
萧遥见状,连忙叫道,“别打架——”
可惜已经迟了,打架好手陶贺拳打上上官惟的俊脸,把他的墨镜打飞了,露出只青了的眼睛。
陶贺见了,轻笑声,“很好,我给你对称下,免得强迫症难过!”说完又要去打上官惟的另只眼睛。
萧遥死命拉住他,“别打了——”
这里到处都有监控摄像,上头认真查,真打了人的陶贺就得倒霉。因为警察的身份,惩罚还会格外重。
陶贺被萧遥拉住,只得收了手,给了萧遥个安抚的眼神,脸吊儿郎当地看向上官惟,“我这不是无故打人,而是打袭警的歹徒。”
薛明明担心地扶着上官惟,听了这话,看向陶贺的目光哀怨又愤怒,“核桃师兄,你怎么可以这样?”
昨晚从发小那里得了些恋爱提点的陶贺小心翼翼地看了萧遥眼,转脸看向薛明明,义正辞严,“我叫陶贺。”说完嫌弃地瞥了眼对自己怒目而视的上官惟,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你的品味简直不忍直视,找的什么破男朋友啊。”
薛明明听他不愿意自己再叫曾经的昵称了,脸色白,很快又变得十分失望,“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上官他、他起码不会言不合就打人!”
“你作为个警察,竟然好意思撒谎?”陶贺开口就怼,“上次在隔壁市,他不是言不合就上来打我?他那只青眼就是证据,别想否认。”
上官惟拍了拍薛明明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开口,冷笑着看向陶贺,“警察无故殴打纳税人,我倒要问问,张厅长这是什么规定。”
萧遥听出,这是搬后台了。
她有些担心地看向陶贺。
陶贺给了她个安抚的眼神,嚣张地对上官惟道,“先纠正你个观点,陶大警官不是无故殴打纳税人,是看到有钱人仗着家世来到警局门口袭警,为了正义和和平,才见义勇为的。”
萧遥马上点头,“是这么回事。”
刚才上官惟出手拦她时,靠得极近,已经超过了陌生人之间的安全距离,甚至超越了熟人的距离,说他有袭警的可能,也是合理的。
“萧遥,你怎么能指鹿为马?”薛明明愤怒地看向萧遥。
萧遥看向薛明明,“他靠我太近了,超出了安全距离,我觉得恐慌。”
薛明明差点气死了,却反驳不了。
上官惟刚才和萧遥的距离,的确超过了安全距离,萧遥说他袭警、说他非礼,都可以成立,因为这是居于当事人的直观感受,比较宽泛。
萧遥赶着出外勤,看了薛明明眼,招呼陶贺走人。
上官惟看着两人离开,眼神阴鸷,“这次,我可不会在放过他们!”
薛明明看向上官惟,“你没事吧?痛不痛,先让司机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你陪我去医院。”上官惟道。
薛明明十分担心上官惟,又见他俊脸上除了黑了只眼睛,还有别的伤,刚被打的半脸还肿起来了,只得道,“行,我陪你。不过你等等,我回去带资料,路上分析案情。”
上官惟点头,等薛明明收拾好东西,和她起坐车,路上说道,“我定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你不许再劝我这个不能做哪个不能做了。你看看,你自己都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薛明明垂下头,“其实萧遥的指责没错,可是我受不了她的语气,受不了她要求我休假。我们明明是平级,她凭什么这样要求我?”
说到最后,想起自己入职以来的光环全被打破了,萧遥最近破案速度比她快,人缘也渐渐好起来,和从前截然相反,心里那股不甘又冒了出来。
上官惟叹气,“你就是太善良了,明明是她在欺负你,你还为她说话。”转眼脸色沉下来,“这事你不用管了,我会尽快查她背后有什么人,尽快公开,让这个欺世盗名之辈滚出警界!”
薛明明听了,觉得有些残忍,就说道,“也别闹得太大了,我刚入职那会儿,她对我还算不错的。”
“如果她欺世盗名,那就是个骗子,为什么要给她留面子?”上官惟说道,“至于对你不错,后来盗用你的侧写,和你已经算两清了。”
薛明明想了想,觉得逻辑上没问题,就点点头,又问,“陶贺打你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怎么,你还想着他?”上官惟眯起丹凤眼,不高兴地看向薛明明,“他连昵称都不准你叫了,心里眼里都是那个徒有其表的萧遥,肤浅又行事冲动,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我没有……”薛明明辩解,“我读书是觉得他很好,但是今天才知道,那是我幻想出来的,他真人其实并没有那么好。”她对陶贺是真失望了。
上官惟心的醋意稍歇,“总算你还知道这个。”末了又道,“他接连打我两次,态度极其嚣张,我这次不会忍他。”
薛明明想了想,“这次的起因,主要是我在熟人跟前说了不该说的,真闹起来,大家都不好看,要不就算了?”
上官惟只听到萧遥后面的话,不知道起因,此时听了薛明明的话,就点头,“既然会连累到你,就暂时算了,我想办法从别的地方叫他好看。”
薛明明送上官惟去医院检查伤口,又帮他上了药,才依依不舍地回到警局。
刚回来,就见小路脸不快地看向她,“明明,你去哪里了?人萧遥那边第二个案子也破了,我们连个案子都还没破!刚才雷队专门过来,问我们要不要援助,叫我们有难题定要说,不能怕丢脸就自己藏着掖着。”
“那个坠楼案破了?”薛明明非常吃惊。
萧遥这速度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