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胡怀安却越发放心了,皇后娘娘对自己这样的态度,这才是正常的,若对自己和气起来,那才不正常呢!
他将刚才在外面对青年太监说的话,用更华丽辞藻跟更委婉的语气,对皇后说了。
“皇上对娘娘的关心,我等奴婢听了,都深受感动。”
皇后听了,态度依旧很冷澹,只表示知道了,让胡怀安转告皇上,就说她很感动很高兴。
说是很感动很高兴,语气平平澹澹,就如吃点心还是吃年糕点的感觉。
“就是这种语气。”胡怀安更安心了,只要不是皇上亲自出现,皇后对外人都是这样的冷澹态度。
当下笑着应了,请皇后娘娘好好休息,他就倒退着,一步步退出去,直到退出了这个正殿,才转身,带着人离开了此地。
直到胡怀安离开了,站起来目送离开的皇后,挥手让人下去。
“本宫起早了,还是有点乏,你们过一刻时辰,再进来。”
“是!”
等所有人都退了出去,皇后仍呆立不动,那双眼睛却越睁越大,目眦欲裂,双手指甲都狠狠地刺入了掌心,也正因疼痛,才让她能保持着冷静,目送着所有人离开,而不是当场发疯。
“原来是这样么?”她全身仿佛不胜其寒地哆嗦着颤着,两行眼泪慢慢从她的眼里流淌出来,竟带上了澹澹的血色。
“原来,根本不是皇儿有错,或误交匪徒,是你这老匹夫,想夺子延寿?”
“现在还想杀我孙子延寿?我……我与你不共戴天!”
一刻时间转眼就过去,宫女太监又云涌而入,就一一洗漱更新,女官朝霞见着皇后一切都安好,就是双眼略有点红肿,应该是早起的缘故,才仔细上粉,就听着皇后问:“今天有什么事么?”
“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宫内妃子以及未出嫁的公主,例常请安。”
“特殊点的只有新平公主和宁平公主晋见。”
“新平呀!”皇后一怔,她记得这公主,也知道传闻,本以为是瞎传,可是她却当了道士去,就让人联想了。
不过皇后只是心一动,不去说她,问:“宁平公主怎么了?”
宁平公主出嫁五年了,平素偶尔一见,有点腼腆,是个温柔有礼的公主,公主晋见也是有规矩,这次求见有点奇怪。
朝霞仔细给她打理头发,叹息一声,说:“听说是附马的事。”
“是附马的差使不好?”皇后诧异:“要加官晋爵,这事得求皇上才是。”
“不是,是放了外差,离多合少,出嫁五年都没有子息。”
“这我倒可以出面说说,调回京城。”皇后似乎漫不经心的说着,这就等于允许晋见了。
当下无话,皇后任凭她们梳妆,心中却沉思。
“新平公主本身,其实很得皇帝的宠爱。”
“别人不知,我却知晓。”
“不过她其实还不算什么,生母吴妃,却是后妃中有些势力。”
现在想来,皇帝对权力的控制是深入骨髓,蜀王和齐王之母妃,本应该母以子贵,却隐隐被打压,以免内外串连。
而无子只有一女的吴妃,却反受宠爱和提拔,相互牵制。
这些,皇后都看在眼中,本来是没有多少想法,可这时心一动。
“太孙正是用人之时。”
“要是得了吴妃一定程度上的配合,我许多事也方便不小,毕竟我十多年没有掌宫了。”
“只要太孙正位,许新平一个位置又如何?”
“无非换个名讳,谁能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