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真的觉得这男人很邪性,这大抵是警告的话,被他说的如吃饭喝水般简单,好似他生来就该是在危险中的。</p>
张雪桔“啧”了一声,刚想发作,塞在口袋里的手却碰到了什么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里边被塞了枚创可贴,看起来像是刚刚买的,包装都是新的。</p>
一抬头就能看见那人双手插着兜走向车门的背影,她深吸了口气,吐出的热雾散在冷风里,男人隔着雾气扶着车门回头看她:“上车啊,你真想在这冻死?我看冰雕馆应该挺缺你这样的。”</p>
张雪桔终究没忍住,张嘴骂了回去:“你妈的,我要冻死也拉你一起。”</p>
“我不殉情的嗷。”</p>
“……黑,瞎,子!老娘干死你丫的!”张雪桔一跃跳进车后座去掐黑瞎子的脖子,车身被激得一晃。</p>
开车的伙计惊恐的大喊:“老板!这车租的,死了人很麻烦的!!!”</p>
……</p>
总归还是没掐死人。</p>
张雪桔跟黑瞎子对喷了一路,车终于开进了北京,到地方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p>
彼时张雪桔还在睡觉,感觉车停了就睁眼,却不曾想透过车窗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p>
穿粉色衬衫的男人站在不远处,大抵是天寒,外边披了件白色的毛呢大衣,他就这么插着兜望着往来的车流。</p>
似是感应到了她的视线,解雨辰朝这个方向微微挑眉。</p>
张雪桔忽地一下清醒了不少,刚想起来就感觉脖子一阵酸疼。</p>
她揉着脖子心说这车开得真他妈烂,都睡落枕了,结果一偏头就看见黑瞎子坐在旁边抱着手臂盯她,见她看过来才幽幽开口,一张嘴就把她惹毛了:“你睡觉打呼噜。”</p>
“放屁。”张雪桔骂道,她睡觉从来不打呼噜,不对,她不会枕着这人的肩膀睡一路了吧?</p>
事实证明确实是的,因为黑瞎子是一边揉着手臂一边下的车。</p>
见状张雪桔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手麻不会推开我吗?”</p>
“哪敢啊,您是我老板,您说往东我绝不往西,让我偷狗我绝不摸鸡,我哪敢推您啊。”</p>
怎么听着阴阳怪气的呢。不等张雪桔回怼,解雨辰抱着手臂走近几步,挑眉看着两人,虽然是笑着的,却无端能让人感受到一股子寒气。</p>
“要不我给你俩搬把椅子在这唠完再进去?”</p>
张雪桔这才看见背后宏大的建筑,装潢十分华丽,外边的牌匾镀金提了几个大字“新月饭店”,她觉得在这吵起来属实有点丢面子,哂笑着试图把事情揭过去:“算了算了,开玩笑呢。”</p>
“开玩笑?你也不怕人家真把你当个玩笑开了。”解雨辰可没有翻篇儿的意思,张嘴就是冷嘲热讽,把人骂得差点钻地里去。</p>
“还有你,”解雨辰教训完张雪桔,转头去看已经若无其事背过身走了两步的黑瞎子,“我也是你老板,怎么没见你听我的话呢。”</p>
黑瞎子见开溜不成,尴尬的挂着笑转回来,和张雪桔一块儿垂下脑袋并排站着挨训。</p>
“叫你去治眼睛,你不治,跑来跑去逮不住个影,还每次都一身伤,这样吧,你要是想死我直接给你个痛快,也省的你难受半天再自挂东南枝了。”</p>
解雨辰冷笑着,就这么站在新月饭店前训人,两人都心知肚明他这是气话,但也不敢犟嘴,就怕解当家的真给他俩活吞了。</p>
“你也是,乱七八糟的短信不知道拉黑吗,还傻不拉几往前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过去给阎王冲业绩的,黑白无常勾你俩蠢蛋的魂都嫌丢人。”</p>
解雨辰一句脏话都没带,几句话就把两人骂得体无完肤。</p>
“那什么,小花哥,我错了。”张雪桔摸摸鼻尖,觉得这个时候再杠可能会有不太好的后果,于是从善如流的道歉。</p>
黑瞎子不要脸皮的也跟话:“对,错了。”</p>
解雨辰冷哼一声,带头往新月饭店里走,张雪桔趁他转身偷偷踹了黑瞎子一脚,用口型骂他:你丫不会自己道歉吗!跟我的话干什么,神经病。</p>
黑瞎子用口型回她,眉毛扬得飞起:你懂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时候再多嘴属于找死。</p>
走在前边的解雨辰头也没回,毫无波澜的对着迎宾小姐道:“我要个包间,他俩给个铁碗就行,我看他们嘴皮子挺利索的,上街讨饭就能凑齐茶水费。”</p>
闻言,两个穷鬼立即一左一右抱着解雨辰的腿哀嚎。</p>
“小花哥/解当家!!我们真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