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之人伤的伤，死的死，哪还剩什么人了？</p>

朝颜低垂眼眸，在微生辞温柔的目光中莞尔一笑，适时放过无可更改的过去，看向阿花：“你昏迷之前见过谁？”</p>

阿花摇头：“记不清了。”</p>

“什么时候醒来的？”</p>

阿花：“阿汀他们回来的第三日。”</p>

殷汀神情担忧：“毫无缘由的昏迷，又突然醒来，我有些担心，姐姐，阿花的身体当真安好？”</p>

朝颜点头，食指指尖轻点阿花眉心，从里面揪出一缕未散尽的灰色气息，道：“这是咒术。”</p>

“阿花，你如实交代，咒术一事，你是如何得知的？”</p>

朝颜心中已有结论，果然阿花接下来的话便是印证。</p>

“是松间长老，他说我于咒术一途有天赋，便想让我跟他学。”</p>

“松间居然是咒术师？”挽霜属实震惊了。</p>

“他并非此间人。”朝颜眸光深沉，“严格说来，他很可能生活在七亿年前的真神时期。”</p>

“真神时期？”挽霜神情怔愣，“那是什么时期，我怎么从未听说过？”</p>

朝颜看了眼微生辞，将第一世觉醒的最原始记忆翻出来，细细讲解：</p>

“真神便是天生地养的神，那时所有的种族都是神，比如妖神、魔神、冥神。”</p>

真神时期，世间力量庞杂，诞生的神明以各自身体里的力量取名，便是之后的妖力、灵力、魔力。</p>

朝颜边回忆边缓缓道：“上古神与真神相比，远不如真神，上古时期诞生的神称为上古神，真神时期诞生的神便是真神。”</p>

“天道便是主掌雷电的真神，主神亦诞生在那个时候。”</p>

她没说的是，她与阿辞，大概率也是在真神时期诞生的，不然没法解释天道与主神认识他们这件事。</p>

她之前猜测过，或许是他们的诞生太过特殊，引得天道与主神忌惮。</p>

但她陡然想起初识阑夕时，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p>

他说：“世难重逢，终得见，不负佳期。”</p>

那日是祭月节，她当时以为阑夕在作诗，感慨亲友重逢，却忽略了他是对着自己吟的诗。</p>

她刚化形没多久，眼见天色渐晚，急着回去陪空青，便匆匆回了句。</p>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但若彼此挂念，终会相见。”</p>

回想阑夕当时的神情，朝颜此刻才品出些不同寻常的意味。</p>

怀念有之，喜悦有之，期待落空的失望亦有之。</p>

其实细细想来，任何人面对一个陌生人，又恰逢祭月节，都不会把对方泄露的情感与自己挂钩。</p>

更何况她下山没几日，谁都不认识，更不可能读透阑夕的表情。</p>

她又没有妄想症，脑子也没坏。</p>

真神一事，除却朝颜与微生辞，唯一了解的，大概只有那位消散在归墟山的松间长老。</p>

“所以松间长老是真神时期的人？”</p>

阿花神情不可思议，震惊道。</p>

朝颜：“我是这样推测的。”</p>

只能推测，毕竟她连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神都不知道。</p>

哪可能知道松间的真实身份？</p>

松间的出现，似乎只是为了唤醒她的记忆，让她正式开始探索自己生来知之的蹊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