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最喜欢他的那段时间，也是很心甘情愿的。</p>
哪怕热脸贴了冷屁股，她都能找尽理由让自己重新对他热情起来。</p>
只不过感情终究经不起消磨。</p>
这么想着，姜寻不免觉得，她如今也是在消磨盛司越的感情。</p>
女人看着他，眼神温和了些：“先找个地方吃饭吧，别把你饿出毛病，那我就罪大恶极了。”</p>
男人看了眼餐厅出口的方向：“怎么你出来半天，秦明礼还没有出来？难不成你们聊过之后，他觉得心情复杂一时接受不了，一个人在餐厅黯然神伤？”</p>
“他为什么要黯然神伤？”</p>
“因为……”</p>
两个字出口，盛司越适时顿住，之后转移了话茬：“毕竟是听上去挺让人震惊的一件事，有点情绪很正常。”</p>
姜寻摇摇头：“你太低估我师父了。”</p>
男人语调微扬：“噢？”</p>
“他早就知道我是他妹妹了，这么多年在职场上照顾我也是因为知道我们俩的关系，他一点都没有黯然神伤，我们聊得也挺好的。”</p>
“都聊了什么？”</p>
她挽唇笑了笑：“为什么要告诉你？”</p>
话落，女人转身上了副驾驶。</p>
盛司越一边打开驾驶座车门上车，一边看着她追问：“阿寻，我发现你是懂怎么吊我胃口的，怎么，你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吸引我的注意力，让我多问你几遍好跟我互动么？”</p>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p>
“难道你不是这个意思？”</p>
姜寻毫不客气地道：“我当然不是。”</p>
“那你是什么意思？”</p>
“没什么意思，只是单纯地不想告诉你，不行么？”</p>
他轻哼：“刚才还体恤我等了你一小时主动提出陪我去吃饭，现在呢，问个问题都不愿意回答，姜小姐还真是前后矛盾。”</p>
“你倒是会混淆视听。”</p>
“事实而已。”</p>
车子启动，黑色宾利驶入车流。</p>
盛司越选了一家距离华盛集团不算太远的餐厅，进门之后随便点了几个菜，看着姜寻开口：“你要吃点么？”</p>
“你点够自己的分量就好。”</p>
“嗯。”</p>
他把菜单交给服务员，之后调整坐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打算什么时候去见妈？”</p>
“你要去？”</p>
“嗯，陪你一起。”</p>
女人不答反问：“回我自己家不需要你陪吧？”</p>
“妈在这件事的看法上有些偏激，你又因为和秦明礼的交情不想按照她的意愿行事，不管事实究竟是什么样子的，都不一定会改变她的看法和决定，我陪着你，说不定还能帮你劝劝她。”</p>
“我是她女儿，如果我的意见她都不参考的话，更不会听你的了。”</p>
男人冷哼：“那可未必。”</p>
姜寻调整坐姿，蹙眉看着他：“你这么有自信？”</p>
“当然。”</p>
两个字落下后，盛司越勾唇：“不信的话你可以带我回去试试看？”</p>
“激将法吗？”</p>
“你可以这么认为。”</p>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p>
虽然从来都知道盛司越自信，但在这件事上，他凭什么觉得自己的妈妈会那么重视他的发言？</p>
女人心中暗自思忖着，却也想不通。</p>
也许盛司越就只是说说大话？</p>
她开始仔细回忆起来两人刚才的对话，试图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p>
可每一个细节都在她脑海中反复浮现，好像也没有什么异常。</p>
其实么，如果盛司越真的能劝她妈妈，似乎也不错。</p>
带上他这件事，本身对她而言也没什么损失，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好纠结的呢？</p>
姜寻舒了口气：“那你就跟我一起去吧。”</p>
“什么时候？”</p>
“你吃过饭后。”</p>
“这么快？”</p>
“今天周日，如果能快点把这件事说清楚，也省得我一直惦记耽误我周一上班处理工作。”</p>
“听你话里的意思，是不管妈怎么想，你都不打算从金科律所离职？”</p>
“对。”</p>
“你还挺倔的。”</p>
“我在这家律所这么长时间，对这家律所很有感情，也做得很开心，不想跳槽。”</p>
盛司越闻言冷嗤：“你是对这家律所有感情，还是对你师父有感情？”</p>
“我对律所有感情，对我师父也有感情，我还对我的同事有感情，怎么，盛总不愿意？还是说嫉妒？”</p>
说着，她冷哼：“真要嫉妒的话，你也可以去金科律所面试当我的同事，让我对你也有感情。”</p>
男人煞有介事地点头：“这倒是个办法。”</p>
女人反问：“你有律师从业资格证吗？”</p>
他一副自信模样：“有没有都影响不了我的决定。”</p>
姜寻拧眉。</p>
这倒也是，没有去考一个就好了。</p>
以他的脑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儿。</p>
不过——</p>
她狐疑地看着他：“你真的要去金科律所当律师？”</p>
男人失笑：“当然是假的。”</p>
“噢。”</p>
姜寻也觉得是假的。</p>
堂堂华盛总裁，哪有空去开展一个律师的副业。</p>
要知道，律师实习那一年，可是过得牛马生活。</p>
正这么想着，盛司越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阿寻，我虽然喜欢你，但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如果只为了讨好你就毫无下限，你根本就不会重新爱上我，对么？”</p>
女人微微抿唇。</p>
这倒是。</p>
她不会爱上一个没有底线的男人。</p>
太过疯狂，对她而言也是一种危险。</p>
服务员很快过来上餐了。</p>
盛司越点的菜不多，不过他很贴心给她点了一个饭后甜品。</p>
姜寻拿起勺子，慢条斯理地吃着，瞄他一眼，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我觉得我妈还是挺介意秦婉的存在的，真不知道她会不会相信我说的话，我不想让她伤心，但也不想在她和工作之间做选择，更不愿意她一直放不下过去。”</p>
男人冲她露出一个耐心温和的笑容，沉声安抚道：“一切有我，别太担心了，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