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你还真是贴心。”旋即，笑意一敛，沉着脸道，“我不想伤你，你躲开。”</p>

“阿满——”柳飞鸿娇滴滴地试图接近，伸手欲抱她腰，却又因她手中的长枪犹豫不前。“顾铮自小锦衣玉食，却未经世事，以他的才智，一旦闹至明昭帝眼前，恐怕直接被作为炼丹之佐料，你又何须太看得起他。”</p>

两人的争论声越来越大，顾铮虽不愿听，却也听得真切。</p>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夸赞柳飞鸿对自己过于了解，还是该因此感到难过。一息间，百般滋味绕心头。</p>

楼满烟，“是吗？他可是明昭帝最宠爱的子嗣，他那些兄弟姐妹都被炼化了，他说不定还完好无缺呢。”</p>

“蛊毒入心，哪儿还能分得清谁是谁，若是聪明，自然知晓要远离是非方可活命，连我都看得清时局，顾铮即便是个酒囊饭袋，也是在宫墙内长大的，能在这般争斗之中活下来，倒也不会过于痴傻。”柳飞鸿一边说，一边往屋子里瞟。</p>

顾铮若还看不出来两人在唱双簧，那便是真的傻了。</p>

可那些话像刀子扎在他心头，也让他顿悟——他与顾岫所处的境遇截然不同。</p>

顾岫自幼困于冷宫，历尽风霜，而顾铮却在锦衣玉食中长大，二人所见世界自是天壤之别。顾铮如何能将世间的良善美好，滔滔不绝地向他展示？此举无疑显得愚不可及。</p>

更何况，眼下局势日益失控，换作他并不一定就会比顾岫做得好。</p>

“此事本王不会插手，只望六哥能留父皇一条命。”</p>

……</p>

楼满烟像一高傲的孔雀，摇着尾巴回到顾岫居住的院落。</p>

青黛站在门口巴巴看着她，眼中喜悦升腾，“小姐将贤王杀了？”</p>

如今提到杀人，她居然比楼满烟还要兴奋。</p>

“我自问还是讲道理的，怎会随随便便杀人。”</p>

“那……可是将人给废了?”</p>

楼满烟笑盈盈看着她，“不若你教教我，如何废掉他才足够泄愤?”</p>

青黛认真思索，这才后知后觉，贤王虽然养尊处优，却鲜少苛待下人，与人为难。思来想去，如果风流算罪过的话，贤王还是有罪的。</p>

“贤王风流……”她做了个剪刀手势，“若不然，咔嚓了吧。”</p>

“……”</p>

这小妮子倒有她身上的三分狠劲，楼满烟无语过后，道，“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得痛苦。”</p>

屋里的顾岫被主仆两人的对话激得咳嗽起来，一时间竟然也止不住，整张脸都咳红了。</p>

楼满烟闻声进屋，手中的红缨枪依然紧握着。</p>

金轮折射，在屋内晃出一道道犀利的光线。</p>

“六郎——身体可有不适?”</p>

床幔被扯开，红缨枪的冷光刺入顾岫的眼瞳。他条件反射地抬手挡护，“阿满将枪放下。”</p>

哐当一声，红缨枪应声坠地。</p>

“你放心，贤王还活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