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被禁足，把持中馈的事儿便暂时交给了周金枝，楼满烟也敲打她几句，额外也提醒了楼培玉，若是管不住自家媳妇，便换一个。</p>

楼培玉将这句话放进心里了。</p>

周氏不是一直想逃吗？正好两看两相厌，她若是瞧不上自己，正好寻个由头给人挤兑走。</p>

下回再娶个好拿捏的，日子岂不舒坦。</p>

思绪一通，郁结自解。</p>

＊</p>

玉瑶殿。</p>

午后时分，日炎若火，万物俱静，唯闻蝉鸣。地面热气蒸腾，似水汽上腾。</p>

冰鉴从大殿内溢出，与一阵阵热浪对冲，丝丝凉意在大殿外的走道上浅浅蔓延，在拐角处消失殆尽。</p>

殿内丝竹声声，女子歌舞曼妙。</p>

一名身着黑衣男子跪在大殿内，双手托着拳头大小的锦盒。</p>

裕昌将锦盒打开查验，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尽管他早有准备，还是克制不住浅浅的干呕一声，随后面带窘色的将盒子呈给了明昭帝。</p>

杜清燕坐在他身侧，用绢子掩了掩口鼻，“眼下还不宜进补，陛下悠着些。”</p>

“无妨。”他摆摆手，让裕昌将那物什浸入烈酒之中。</p>

底下那黑衣男子，依然保持着垂首敛目的恭敬姿态，“虽是一个月用一次，可至亲骨血并不宜得，更不宜保存。”</p>

言下之意，新鲜的才最管用。</p>

明昭帝递给裕昌一记眼神，“朕若能长命百岁，这些后孙留着也无用，尤其是那些没有依仗的子嗣。”</p>

裕昌拱手，“奴才明白。”</p>

歌舞散去，明昭帝将换了一层书皮的《灵峰奇术》取出，好似捧着致宝一般细细观摩。</p>

“想不到一本书居然能的陛下如此喜爱。”杜清燕坐在一旁眉眼飞笑。</p>

“多亏爱妃，朕才能得此至宝。”明昭帝如今越看她越欢喜。</p>

杜清燕故作关心，“到底是未经查验破旧残本，兴许言过其实 陛下切勿轻信，以免伤了身子。”</p>

明昭帝轻笑一声，将她一把搂入怀中，手也不老实起来。</p>

“朕还要陪你数十载呢，自然会小心谨慎，你勿要忧心。”</p>

……</p>

两人正欲放纵时，忽听殿外来报，莫宣仪落水了，小公主也被吓得哭闹不止，若再不歇止恐会失了神智。</p>

明昭帝迟疑了一瞬，又看了看媚眼如丝的杜清燕，还是撩袍离开了。</p>

一路步履如飞，看着熟悉的景致，他才恍惚察觉自己许久不曾踏入青玄宫。</p>

小公主的哭声抽抽搭搭的，似乎一口气喘不上来便会厥过去。明昭帝不由加快脚步。</p>

莫婕妤还未清醒，宫娥已重新为她换了衣裳，太医告知人虽无碍，却受到惊吓，醒来后需安神补脑。</p>

明昭帝到底是心疼她的，赐了好些滋补药品，绫罗绸缎。</p>

他在摇篮旁逗弄小公主一阵，也不知是哭到没力了还是当真被他哄好了，须臾过后没了声，沉沉睡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