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满烟的目光并未在那颗头颅上停留太久，短暂的惊异过后，她将视线挪到顾岫身上。</p>

他手中剑未挂一滴血，然鼻尖处落了一点红。</p>

破云的玄月落下，笼下一尘烟岚，他仿若山野精魅，又似地狱修罗，连眼瞳都泛着诡异的红光，却带着致命的诱惑。</p>

楼满烟一下看痴了眼，脑海里浮现出已经模糊不清的影像，那是她第一次杀人时的情景。</p>

那时她不过十三，看上去乖巧秀气毫无杀伤力。</p>

她记不得当日说了什么，唯一清晰的画面，便是那人被她拖下来楼时，又惊又惧的目光。</p>

神情和方才铁落在她面前的头颅，有七分相似。</p>

一旁的姚翠从未经历过这些，不知在何时晕死过去。</p>

万物俱籁，只有落叶嗦嗦声响。</p>

他看着她，像一只嗜血的狮子，眼神锐利似利爪，“阿满怕吗？”</p>

楼满烟这才如梦初醒，她扯了扯唇角，“为何要怕，她行巫蛊之术，死有余辜。”她原想佯装惧怕，甚至直接吓晕过去，却又担心顾岫会将自己灭口，心中思量过后，她还是淡定的回应。</p>

“阿满变了。”他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旋即撩起一旁姚翠的袖子，将鼻尖和剑鞘处残留的血污揩去。</p>

他掌心紧握的剑，似比鲜活的人命要珍贵许多。</p>

“我只是更在意太子殿下，旁的人如何并不在我考量内。”她话音颤抖，似乎在强忍着不适，却要委曲求全的去讨好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