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香光顾着撇清自己诋毁结香，说出去的话逞一时之快，收都收不回来。</p>

什么叫“想要害死大姑娘自己去领赏”？向谁领赏？领什么赏？</p>

林宵看向林老夫人，老夫人的面色已经沉了下来，瑞香意识到自己的口无遮拦，瞬间噤若寒蝉。</p>

乔万云笑了起来，打趣一般说：“瑞香这话倒是有意思。”</p>

“奴婢，奴婢是......”瑞香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好生搬硬套，“是结香！是结香她以前说过......”</p>

关键时刻，三房的崔沐楹打断瑞香的话：“母亲，依我看这件事儿也没什么好多问的，大姑娘身为府里嫡女，怎么会去推搡一个奴婢呢？定是这奴婢胡言乱语。”</p>

“是啊。”乔万云关切道，“宵姐儿虽说是莽撞了点，但大哥大嫂都还没有回来，事情应当早些解决才好。”</p>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到林赫成与沈瑜，林老夫人就头疼的厉害，有时竟会觉得林宵的性子和林赫成如出一辙，也该上前线为国家效忠。</p>

不过还好是个女儿家，否则将军府就要大房一手遮天了，哪还有她这个老夫人的立足之地？</p>

林昭躲在崔沐楹身后嘟囔了一句：“不就是打仗么，有什么好自诩功高的......”</p>

崔沐楹瞪了她一眼，她也没声儿了。</p>

“来人。”林老夫人喊了一声，几个家丁从寿安堂偏门进来，“把结香扔出去，再不许她回府，我将军府要不得这种居心叵测的奴才！”</p>

结香睁大眼睛，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忽然被判了死罪，张嘴就要喊冤，林宵调整了一下坐姿，看着地上的她骤然一笑：“我前几日才提拔你做二等丫鬟，可是结香，你屋子里的首饰银钱，可比我小库房里的多多了。”</p>

结香到嘴边的话一顿，整个人僵直身子不动了。</p>

她帮乔万云做事自然好处极多，乔万云又掌握府里上下的银钱关系，每每拨给大房的银子就少些，多半是给廉价首饰，偏从前的林大姑娘喜欢，所以长久以来她自己扣下一部分月例收入囊中也无人发觉。</p>

怎么......怎么会......大姑娘不可能发觉的！</p>

“哟，一个奴才手边的银子居然比大姐姐都要多？”林昭不顾崔沐楹警告的眼神插嘴道，“看来日子过得很滋润吗？”</p>

结香耳朵里全然听不见林昭的话，她盯着离自己几步之遥的少女，恐惧在心头蔓延，蔓延到最深处时她才猛然惊觉。</p>

林宵也看着她，脸上的笑慢慢从淡淡的化为明艳的，压过春日里所有盛开的花儿，独自一人娇艳。</p>

这不是大姑娘......</p>

结香回神，刚想对林宵大喊，家丁就上前堵住她的嘴把人拉走了。</p>

她奋力挣扎，不停从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p>

瑞香在原地瑟瑟发抖，林宵转向老夫人，一副心碎不已的模样：“祖母，孙女从无害人之心，不曾想身边居然有这样的奴婢潜伏在侧，实在是寝食难安。”</p>

老夫人赞同点头：“你也大了，有自己的主张，以后清宵院的日常便由你自己个儿做主，身边的人一定要可心才是。”</p>

“孙女多谢祖母。”林宵说着说着咳嗽起来，玉露赶紧朝老夫人回话：“老夫人，姑娘身子才刚好，现下怕是体力不支了。”</p>

“快，快些扶宵丫头回去歇着。”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几日后就是合宫花宴了，你也要养好身子才能出席，万万不要在皇家面前失了分寸。”</p>

琼浆搀着林宵站起来，林宵的面色已经虚弱不已：“是。”</p>

“姑娘，姑娘！”瑞香爬到林宵脚边，拉住她的裙角，“姑娘，奴婢对您忠心耿耿，您救救奴婢，救救奴婢！”</p>

林宵微微弯腰，在瑞香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她轻轻动手一抽，裙角从瑞香手里滑落：“祖母，瑞香既然是从二婶手里出来的人，我也不好管教，如今既然要撤换清宵院的下人，孙女想着，不如就把瑞香送回二婶那里。”</p>

瑞香本以为自己今天帮了大姑娘一把，日后就能在大房占有一席之地，可突然听见林宵这么说，还有点不相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