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是墨大师与吾先祖一起商议完成的,他与我明家,本来就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据说千年以前,曾经同出一脉,算是同门。”
“都是墨家传人?”许问心念一动,问道。
“是。”明山微笑着说。
“说起来我有一件事情很想请问一下,这次流觞会,为什么会放在这个时间召开?”许问顿了一下,突然问。
他这个问题问得其实有点奇怪。
以往的流觞会其实一直没有一个固定的时间,几十年的有,上百年的也有。除了跟传说它总跟天工的出现有关以外,在时间上其实是不固定的。
所以流觞会什么时候开都不奇怪,许问这个为什么问得才奇怪。
结果他这个问题问出来,明山却笑了,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哪里不对?”
“很多。流觞园地位这么超然,为什么会跟朝廷合作?请你当行宫竞选的主官不说,还用流觞会的门票来当奖品。还有,陈二根这样的人,贡献再大也是在官坊内部,官坊和民间是两个不同的领域,流觞园是怎么知道他,还能把他请过来的?他要出门,必须得经过官坊的奖励吧?”
许问随口就说了几条,明山笑而不语,他们身后的连林林却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佩服地连连点头。
“所以怎么看,这次流觞会都应该跟朝廷关系很大,多半是朝廷说动了你们,一起联合召开的。”许问判断道。
“哦?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明山笑问。
现在他们周围是没有其他人,许问这话要是被别人听见了,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流觞园能这样一呼百应,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它的传奇性,遗世独立的这种超然。
一旦变成朝廷走狗,它的存在肯定就变了味了。
但明山含笑反问,一点也不紧张。
“我猜是因为墨子。”许问出人意料地说。
“哦?”
“大周工匠,拜的一向是鲁班祖师。虽然也不会不认墨子这个祖师爷,但走的路子,一直是鲁班祖师那套。两边所执的理念完全不同。”许问看看石壁上的机关,又看看樟木箱子里的登记表,肯定地说道。
“朝廷应该是从这个角度说服了你们的。也许根本不需要说服,你们就是一拍即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未来流觞园还可能跟朝廷有更密切的联系,甚至有可能,以后的流觞园就不在天山了。”
前面许问在说的时候,明山面带微笑,脸上主要就是赞许。
许问能想到这么多确实让他有点意外,但之前也的确不是没有端倪。
但许问说到最后的推断的时候,明山的笑容消失,就差没说出那句“你怎么知道”了。
片刻后,他渐渐放松,问道:“那你怎么看?”
他问得很认真,倒像真的在咨询许问的意见。
“我不知道。不过……我想再看看这些东西。”许问指了指箱子里的书画,又指了指石壁上的东西。
“行。”明山深深看他一眼,把机关的使用方法告诉了他,这时正好有人来叫他,他向许问致歉,暂时离开了。
许问坐下来,打开一个盒子,拿出里面的卷轴。
这时,身边响起轻微的声音,连林林坐了过来,笑着说:“我陪你看!”
“……嗯!”许问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