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人离忙一抱拳，道：“贱内曾连续多半月食用过‘乏力散’，之后还曾……”</p>

他话还未说完，那老头忽的一声利喝，一把将芸娘手腕甩开，横眉竖眼道：“你行你上，我老头子拜你为师！”</p>

殷人离忙忙退后一步，道：“小子告饶，求老神医千万莫在意……”</p>

老头便白了他一眼，一手重新按上芸娘腕间，又回头警告殷人离：“再敢打扰老头独自猜谜的乐子，你便背了这小瘦猪离开。”</p>

屋里立时静了下来，偶尔有老头的自言自语之声传来：“啧啧，这春药竟然也中过一回……不对不对，是两回。前后两回虽离了两年，可却瞒不过我这双神眼。”</p>

他回头问向殷人离：“我猜的可对？”</p>

殷人离忙忙点头，正要抱拳，那老头已按下他手，继续诊脉。</p>

老头连续数出了五六样毒药，这最后一味毒药却大大难住了他。</p>

他翻来覆去诊了一回，只急的满屋乱窜，又被哑丫头带着去屋外蹦跶了好几圈，方双眼一亮：“想起了，最后一味是‘寡妇针’。乖乖……”他叹道：“这种中毒后腹内剧痛的毒物，竟也被她遇上了，此生不虚度啊，便是被毒死，也是值了，值了！”</p>

殷人离听闻，只扑通一声跪在老中医身前，恳切道：“求神医救救贱内……”</p>

老头摸了摸胡子，哈哈一笑，道：“你小子运气差，若没遇上我，不出五日，你便要当鳏夫，行那升官发财死老婆之事。可惜，可惜咯……”</p>

话毕，立时吩咐哑丫头：“烧水，磨刀，杀猪！”</p>

热水不停歇的被端进房里，血水不停歇的被端出房外。</p>

猎户被赶出了门，只哑丫头和殷人离二人为老头打下手。</p>

老头先为芸娘喂下不知什么药，等过了一刻钟，方割开芸娘手腕，黑血源源不断的顺着手腕流淌进了温热水里。</p>

再是另一只手腕，再是脚腕……</p>

其间，每隔一个时辰便给芸娘灌一回药，再逼一回毒。</p>

等到了鸡叫天明时，那老头打个哈欠，转头看了看芸娘身上被割开的部位，奇道：“怎地还止不住血？”</p>

忽的恍悟道：“葵水，葵水，我老头竟然忘了葵水，英名不保啊，英名不保！”</p>

他瘪着嘴低声叱道：“葵水，真是麻烦，麻烦玩意。”</p>

转头将芸娘往殷人离怀中一塞，便将他推出房门，喃喃道：“英名毁了，毁了，毁了……”</p>

殷人离一时心惊胆战，只怕芸娘性命不保，一时便起了鸡飞蛋打的心思，哐当一声踢破了门板，闯了进去，红着眼珠，一字一句道：“你怎地她了？你怎么让她丧命的，便怎么给我救回来！”</p>

那老头却是一愣，几步窜去了他身侧，低头往烂了的门板上一瞧，兴致勃勃道：“你怎地一脚就能将门板踢烂？你再踢一回，我学一学。”</p>

哑丫头却是上前跳起，一把拍在那老头发顶，只打的老头呲牙咧嘴，回头叱骂道：“再打我，便讨了你当媳妇儿！”</p>

拉着脸同殷人离道：“以老头子的本事，今日治，明日好。却将她来葵水之事忘得一干二净。如今她毒已清，只止血却要等到葵水完结之后，真是拉低了我老神医的名声，悔不该接了这单子买卖啊！”</p>

见殷人离仍不放心的看着他，便又呲牙咧嘴道：“这腹间伤，是小伤，不值得我神医亲自动手。你抱回你媳妇儿，回去将养三五个月，自然痊愈。”</p>

天色已大亮，老头觑着眼睛瞟了殷人离一眼，道：“老神医我一回只治一人。你又是臭汉子，不给治不给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