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孩，使完坏，拍拍屁股便走，不带走一片云彩，只留下一阵清晨露水的味道。</p>

男人伸手端起茶几上的咖啡杯。</p>

左脚后脚跟处，还残留着被磨蹭的痕迹。</p>

楼梯间，是上行的脚步声。</p>

一双脚板踏在实木铺就的台阶面上，发出蹬蹬的轻响，故意而为之，却还是像踩在人心头的节奏，每一下都落得夯实。</p>

她深知玩心眼，玩不过一个三十几岁的成年男人。</p>

干脆用这种低劣的手段来撩拨。</p>

……</p>

梁西上楼后停下脚步，悄然走到护栏处，从这个角度往下看，恰好可以看清客厅的一角。</p>

当她瞧见顾怀琛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神色并无异样，也就没继续在外面晃荡。</p>

回到徐清筠的卧室门口，隔壁的房门也开了。</p>

梁西循声望去——</p>

一抹小小的身影从里面出来。</p>

顾大宝打着哈欠，一只小肉手掀高身上的卡通睡衣，挠挠自己的小肚皮，另一只手抠了抠鼻子，白胖的脚丫子踩在地上，习惯性地东张西望，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就捕捉到梁西。</p>

梁西正想着要不要打招呼，小家伙先给了她一个圆润的背影。</p>

房门也嘭地重新关上。</p>

梁西：“……”</p>

推开徐清筠卧室的房门，正准备进去，一个小脑袋从隔壁门框里探出来：“你怎么又来我家了？”</p>

虚掩上房门，梁西扭头反问：“我不能来？”</p>

“那你总得说你为什么来。”</p>

“过来借住一晚，过会儿就走。”</p>

得到答案，小脑袋缩回去。</p>

梁西也进了屋。</p>

徐清筠还搂着被子在睡。</p>

考虑到自己还要上班，梁西留下一张字条，拿过自己的背包，又找了个纸袋放那件衬衫，然后，离开房间。</p>

再下楼，发现顾家人都已经起来。</p>

餐厅里不时传来童言童语。</p>

梁西避开餐厅，刚走到玄关处，还没来得及换鞋，明姨拎着一个空菜篮从外面进来，看到她并不惊讶：“用过早餐了？”</p>

今天早上，梁西已经下过一趟楼，佣人是见过她的。</p>

所以，她留宿的事不是秘密。</p>

梁西回了一个笑容：“有吃两个鸡翅。”</p>

明姨说：“那就再去吃点。”</p>

注意到梁西的背包，明姨微笑：“清河湾这边，出租车很少，家里佣人七点半要出去买菜，可以带你到市区。”</p>

梁西看手机，现在也就6点五十二分。</p>

“先生的车还停在外头。”明姨又道：“先生平常七点一刻出门，你要是赶时间，先生又方便的话，倒是可以请他带你一程。”</p>

“顾先生还在家？”</p>

“是呀，先生估计在用早点。”</p>

梁西跟着明姨踏进餐厅，除了顾老太太和顾大宝，顾怀琛果然也在。</p>

这会儿，顾怀琛正拿热毛巾擦手。</p>

顾大宝坐在儿童椅上，捏着调羹吃土豆泥。</p>

男人落在儿子身上的目光，比寻常时候多了一丝温情。</p>

其实仔细看，顾大宝遗传了顾怀琛的眉眼鼻梁，只不过，孩子年纪尚小，眼睛不如做父亲的深邃，鼻梁也还没那么高挺，凌泽析说孩子生得像顾怀琛，并不是在捕风捉影。</p>

梁西继而想起高小荔说的代孕。</p>

倘若顾怀琛确实不行，孩子或许真是那么来的。</p>

早就听闻，有权有势的人家会让后辈在年轻时把精子或卵子冷冻储藏，以备将来不时之需。</p>

问候老太太的时候，梁西避开对面顾怀琛投过来的眼神，只冲顾老夫人微微一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