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荷脸上蓦地血色褪尽，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从喉咙溢出一句话，哽咽道：“爹，对不起，是女儿不孝。”说着起身，直接跪在了地上。</p>

见状，李长松脸色一变，连忙搁下茶杯，起身大步走过来，将她掺扶起来。</p>

盯着她满脸的泪痕，他满胸膛的怒气化为了叹息，哑着嗓子道：“你哪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你自己。”</p>

“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一人把云清扯大。”</p>

李荷心里所有的心酸都涌了出来，她像儿时一样抱着李长松，低泣道：“爹。”</p>

李长松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喉咙滚动了一下，发声艰难道：“别哭了，荷儿。”说话间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p>

这才发现她好生瘦弱，一点都没有小时候的圆润，他眼里爬上满满的心疼。</p>

其实李荷已经长了许多肉了，之前瘦的只剩骨架了。</p>

不知何时，天空飘起了小雪，寒风轻抚，院子里腊梅花随风轻轻摇晃，少许黄色花朵缓缓旋转落下，最后悄然的落在薄雪之上。</p>

不多时，白雪掩盖了冬日的那一抹艳丽。</p>

这时，院门从外向里推开了，一名穿着蓝色长袍的男子走了进来。</p>

他拍了拍身上的薄雪，抬眸触及堂屋相拥的两人，微愣了一下。</p>

堂屋里的两人听见连忙分开，李荷低着头擦了擦眼泪。</p>

李长松也低头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p>

李念走进的堂屋，视线落在李荷的头顶，声音如同三月春风温和，“阿姐？”</p>

闻声，李荷红着眼眶抬头看着他，男子大概十三四岁左右，模样清秀白皙，身型比云清要矮上半个头。</p>

最后视线落在他的眉眼上，和李长松年轻时一摸一样。</p>

她蓦地点了点头，扯出一抹真切的笑容，“小念？”</p>

他的名字祁云清以前提过一次。</p>

李念笑着点了点头，“对，阿姐我是小念。”说话间打量了她几眼，虽然眼眶是红的，但眸子有神，脸颊有肉，应该过得还算好，他心安了一下。</p>

他没见过阿姐，但爹娘经常提起她，每每都是骄傲的口气。</p>

他的名字恐怕也是爹娘对阿姐的寄托。</p>

李念。</p>

念儿。</p>

李荷想到了什么，连忙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红封，塞给他，“阿姐，不知你喜欢什么，就没给你备什么礼物，你拿着这些银钱自己去买。”</p>

“阿姐，不用。”</p>

李念连忙往后退了一步，不接李荷的红封。</p>

他知道阿姐家比较清贫，而且还要供外甥读书，更是不易。</p>

“拿着。”</p>

李荷上前两步硬塞给了他，又道：“这是阿姐第一次给你，你一定要收下。”语气夹着许些亏欠。</p>

闻言，李念犹豫了，随后望向了李长松，见他轻点下额，才双手接下了，“谢阿姐。”</p>

红封不是铜钱，似乎是有棱角的银子，分量还不轻。</p>

倒没想是假银子。</p>

爹说过，他的阿姐是个善良人儿。</p>

顿时心惊，他又准备还给李荷，“阿姐，太多了。”</p>

李长松沉声道：“收下吧。”</p>

他这个闺女，他最清楚，要是不收，估计她心里更不好受了。</p>

大不了他们走时暗暗塞一些银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