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水声格外清晰的传至白卿的耳畔，她甚至都能感觉到身后传来的温湿气浪。

水流沿着男人削瘦的轮廓蜿蜒而下，宁霄凌低头看着苍白身躯上留下的疤痕，深暗的目光变的越发浓稠。

冰凉的体温似乎如何都不会被温暖，他慢慢蜷握起指尖，青筋凸显在手背上，微微跳动。

丑。

宁霄凌的思绪皆被这一字占据。

真的……很丑。

小豆芽不喜欢。

男人抬了抬眸，水线自他眼睫滴落，模糊了视线里那道娇小的身影。

结上血痂的唇角浅勾出一抹弧度，妖异又诡谲。

“……喂。”他低语一声，“夜晚的我是不是…很让人讨厌？”

闻言，正在脑海中数着羊的白卿挑了下眉，“不是让人讨厌，是讨打。”

“讨……打？”宁霄凌眯了眯眸，水滴融进眸里氤氲开了深暗的浓稠，语调轻然但却意味不明。

白卿反问，“你觉得他不断伤害自己来寻求刺激，讨不讨打？”

男人眨了下眼，似被水模糊的红了眼底，眸『色』变的略略茫然。

“我不知道。”

他极轻的语气似消融进淅淅沥沥的水声中。

“……或许吧。”

白卿动了下指尖，没有接话。

阴郁又糅杂着几许复杂的视线，在少女的背影上停留许久。

直到水流逐渐变的温凉，湿热的气流消散……他才将黏腻的目光移开。

白卿站的腿都有些麻了，缓慢的脚步声才从身后传来。

“我洗好了。”宁霄凌走到她身后，停下。

清浅的呼吸洒向她的脑顶，白卿心里抖了下，拿出对讲机向前迈去了一小步，“少爷已经沐浴完毕，粥熬好了吗？”

捧着对讲机等候吩咐的熬粥厨师，“……”

再熬一会儿都糊了，你说好没好？

“火候正好。少爷是在房间里用，还是在餐厅用？”

白卿刚要转头，肩膀上突然搭上了一双手。

耳畔传来男人的声音，扫过耳廓的呼吸微凉，“衣服刚刚被我弄湿了，我现在还没穿。你让他们再给我送上来一套。”

话顿。

血痂被泡开的唇角，又稍稍的贴近了白莹的耳廓。

宁霄凌伸出舌尖轻『舔』了下，声音里多出了几分轻颤的软柔，“……而且，我嘴角和食道都被他弄的很疼。

满嘴血腥味的吃不下东西，你让他们把粥倒了吧。”

白卿眉心狠狠跳了几跳，“衣服我再让人给你送上来。粥必须要吃，不然等下没办法吃『药』。”

“嗯……”清瘦的指尖在她的肩膀上点了两下，深稠的眸底隐隐跳烁着精光，“那你让他们把粥和衣服都送上来吧，记得让他们带条贴身的……平角裤。”

“……！”

你是什么『骚』鬼？

——

衣服再次被大个送上来时，他神情中多了几分欲言又止的古怪，还从头到脚看了白卿一遍。

白眼差点没忍住的翻出来，少女冷肃着一张脸，快步走出了房间，把大个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