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是秀才,又为何要来服徭役?莫非你连有秀才的功名可以免除徭役的律法都不知道?”谢锦辰可谓丝毫不温柔,问话更是处处是坑。</p>
纪传兴勉强镇定地道:“回大人,学生知道这一律法,也并未违背。”</p>
“只因家中长辈家规所限,学生只能遵循国法的同时,不违背家规,才能上对得起皇上下对得起祖宗。”</p>
“哦?家规?”谢锦辰有些好奇了,据他的了解,纪传兴家只是普通的乡下人家,不应该会有宗族家规这种传承性的东西才对。</p>
纪传兴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学生家中祖母曾受族里教导,祖父敬重祖母,因此对自家子孙的要求比之旁人更严。”</p>
“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自芳也;与恶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自臭也。墨子悲于染丝,是之谓矣。君子必慎交游焉。”</p>
“积财千万,不如薄技在身。”</p>
“幼而学者,如日出之光;老而学者,如秉烛夜行,犹贤乎瞑目而无见者也。”(取自《颜氏家训》)。</p>
“……这是我祖母带给纪家的家训,因而,我们这些小辈一直秉承着,读书跟干活学技艺是不同的事,应该都做好,而不是只读书。”纪传兴成功解释了自己过来就是为了学一技之长,锻炼己身。</p>
这理由谢锦辰一点都不怀疑,但让他惊奇的是,对方念出的这家规,分明是冯氏家训中的某些句词。</p>
莫非……谢锦辰想到某种可能,猛地抬头,定定地看向纪传兴问:“家中祖母可是冯家后人?”</p>
“冯家后人?”纪传兴摇头,“学生不知,但家中祖母只说自己姓冯,每日教导我们这些小辈努力学习,勤奋做事,并未提及家中之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