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元月十五过后又有了第二个好消息。</p>

原本张子文已经在心理上接受了陶节夫要做老赖，但置之度外后，现在又收到了老陶寄来的粮票？</p>

并附送了一封鼓励信：“贤侄精神和手段可嘉，将来当为国之梁柱。当时因手头紧，暂扣了一期承诺的粮票，后因种种传言说海军有撑不下去之可能，进而，本使以为那时给你粮票是白搭。后看贤侄仍旧坚挺，心里过意不去，特附送了部分延期利息，勿将此事挂于心中。”</p>

老陶思路也是够清奇的，言下之意站在水里不怕雨淋。如果确定海军要烂账破产的话，陶节夫认为这笔粮票送来也没什么卵用，烂账么，烂一笔也是烂，烂一百笔也是烂。反正都以破产画句号。</p>

“哈哈。”</p>

算是意外之喜，数了一下，老陶多给了两成，这利息也算是可以了。</p>

“四九，把这些粮票送去苏州粮食口，把咱们的欠账平了。”</p>

军马粮票和军士粮票不同，对应的物资虽然都是粮食但种类不同。</p>

不过问题不大，总体上这么大一个苏州，如此多的人以及驻军的战马存在粮食关系，他们很容易就东拉西扯进行“资源优化”，总体交到转运司时，账一定是平衡的……</p>

如果说当时海事局的矿石是儿戏，是怀着梦想却傻呼呼的初生儿，那么现在不是了。</p>

刘逵很确定他们已经初露锋芒，一定程度上，他们自己的苦干实干造就了自己！</p>

除解决了五千人的吃饭和秩序问题外，已经让刘逵看到了利益。</p>

其实刘逵也很想官府收到越来越多的矿石，那除了是任务外，也蕴含有很大的利益：经过官府，就含有不低的铁税。</p>

只是说蔡京掌权后，其门生朱家变得尾大不掉，动是动不了他们的，那就只能默认他们操控矿业扭曲价格，进一步尾大不掉。</p>

起初跟在朱家的后面喝汤也有很大利益，可以把官方矿价压到很低。管营的铁无法满足需求，民间需求加大，黑市价格就大起，形成价格倒挂。</p>

如此一来，苏州整个官僚体系都有肉吃，能坐等矿石进来后，获得一笔很大的价差。</p>

很不幸当时是坐轿子，哪怕价格是扭曲的，大多数矿井也只能把矿石送来官府，因为有朱家帮忙“缉私”，一般商号不敢走黑市。</p>

世事就这么奇怪，他们大多数人不怕官府，但是怕朱家。这是因为朱家黑恶手段太多。一定程度上，就连过江龙李家在这边都怕朱家。</p>

但这样坐等收钱的好日子是有尽头的，现在因不公正规则，几乎所有的小矿主都玩脱了，全部破产被朱家兼并。唯一还在支撑并往官府送矿石的，只有亏得起的李家商号，以及同是官府部门的海事局。</p>

当初想着规模化是出路，逼死小矿主们的落后产能，全部兼并给朱家的高效产能后能一起挣大钱，苏州会有更多的矿石？</p>

很遗憾，现在刘逵终于知道这只是白日做梦。</p>

但凡朱家拿到的矿井都不生产，关闭了。他们理由是价格太低，开采不划算，于是停产，涨价去库存。开采设备当做废铁廉价卖掉。</p>

理论上官府要整治这些垄断巨商是可以的，问题这种事相对于大宋制度来说，实在太敏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