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翎主城的夜晚,一如以往,灯火通明,街道上熙来攘往,运河水声传来,波涛阵阵,一片繁华。</p>
主城中央的帅府,则是被青钟光罩笼罩,那里气劲涌动如潮,虚空中隐隐有骇人气象显现,犹如巨兽张着血盆大口,要将整座帅府吞噬进去。</p>
进得主城,秦墨一行才知晓,帅府已经布置重兵,在羿帅冲关期间,任何人不得靠近。</p>
这样的禁令,秦墨能够理解,现在西城形势错综复杂,谁是敌?谁是友?谁也分不清。</p>
主城百宗都受到了血字帖的警告,谁有知道暗地里,有多少强者心怀杀机,想将羿帅置于死地。</p>
夜晚,主城运河边的一栋酒楼中,食客满堂,议论声不断,很是热闹。</p>
在楼上的雅座,则是相对安静一些,不过依然是人声不断,很多人都在讨论主城的局势。</p>
其中一张雅座上,坐着三个年轻男子,其中一个锦袍青年,年纪约莫二十左右,样貌俊逸,举止极有气度,十分不凡。</p>
旁边两个男子,一个银袍佩着残月弯刀,一个穿着龙舵阁的弟子装束,皆是两大宗门的核心弟子身份。这两人却是很殷情,不断为锦袍青年斟酒夹菜,神情间流露着谄媚。</p>
这情景,让周围客人惊异不定,主城百宗的两大宗门核心弟子,竟会对一个陌生青年如此恭敬,这锦袍青年是什么身份?</p>
那锦袍青年酌了口酒,道:“西翎军团这般护主又有何用?羿武狂早已是一个死人,区别在于,他还有呼吸而已。离他陨落气绝之日,只在半月之间。”</p>
这番话,立时引来众人怒目而视,许多人当即起身,想要发作,却看到落月峰、龙舵阁两大宗门的核心弟子作陪,只能又坐了下来,没有动手。</p>
秦墨背对锦袍青年三人而坐,他上楼时,就见到落月峰、龙舵阁的两个弟子,不想被认出身份,背对而坐。</p>
现在,听到锦袍青年这般言语,秦墨目中掠过冷芒,羿武狂冲关之事,果然引动了各大势力的杀机,主城百宗之中必定有参与其中的宗门势力。</p>
“这位小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羿帅就在今天白昼,在冲关之际,还一举击溃七大天境强者联手,分明已经一只脚迈入王者境,待到他老人家突破之时,整个西翎无人可敌。你还是小心点,免得祸从口出。”一个中年武者冷笑道。</p>
这中年武者是宗师境中期的修为,他固然忌惮落月峰、龙舵阁,却也没有那么惧怕,当即出言挤兑,隐隐含着警告之意。</p>
“小兄弟?这称谓也是你能叫的?”锦袍青年冷哼一声。</p>
声音并不响亮,但是在中年武者耳边,却如同闷雷炸开一样,震得他身躯颤抖,脸色由红变败,当即低下头,不敢言语。</p>
周围食客们凛然,这锦袍青年看起来很年轻,却是修为高深莫测,能以声波震慑一位宗师境强者,恐怕是地境的绝顶强者。</p>
二十出头的年龄,武至地境,在西翎战城的历史上也是罕有的,很多人不禁猜测这青年的身份,难道是皇都来的世家子弟。</p>
“你放心,似你这等庸才,还不值得我动手。”锦袍青年看了眼中年武者,用手绢擦了擦手,似是担心动武会脏了手。</p>
那中年武者脸色铁青,士可杀不可辱,被人这般轻视,他恨不得暴起拼命。不过他终是按捺下来,锦袍青年加上两大宗门的核心弟子,他根本毫无胜算。</p>
“这位公子,你虽是青年俊杰,但是武道王者不可轻辱,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羿大元帅不敬。等到大帅出关,你会有麻烦。”旁边有人不忿锦袍青年的态度,这般说道。</p>
锦袍青年冷然一笑,扫视在场食客,道:“我说了,羿武狂突破不到王者境界。白昼的战斗中,面对七大天境强者的突袭,他已受了内伤。以伤体强行突破,无疑于找死,若是不突破,觅地疗伤,亦是死局,他还能不死吗?”</p>
在座众人有一大半都是西翎战城出身,闻言怒容满面,异常不忿,若非顾忌这锦袍青年的实力,早已有人出手,狠狠教训。</p>
“你如此笃定羿帅必死,是你的师门或是长辈,参与了袭杀羿帅的行动吗?”和共羊忽然开口,目光直刺青年。</p>
在场人群的眼神立时凌厉起来,许多人心中已有同样的猜测,只是顾忌锦袍青年的实力,没有说出口。</p>
“一个小小战城的统帅,还不值得我师长出手。”锦袍青年口气大到没边,“就算羿武狂突破到王者境界又如何?我师门也不会出手对付,羿武狂现在已是只会呼吸的死人,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p>
在场很多人恨得牙痒痒,锦袍青年实在太狂妄了,让人想狠狠踩他一顿。</p>
秦墨背对而坐,看不清锦袍青年的模样,却也是牙齿发酸,很想出手教训此人一顿。</p>
“看起来,阁下的师门很了不得,我倒想讨教一番。”和共羊已是起身,他早就想出手,称量一下锦袍青年的斤两。</p>
“你……”锦袍青年目光微抬,扫了一眼,“看来实力不错,本公子明天若是心情好,会指点你几招。”</p>
和共羊顿时脸都黑了,他出身兽王山脉,是兽王血脉后裔,竟被人这般轻视,心中怒火沸腾,当即想出手。</p>
嗡!</p>
和共羊身体涌现翠绿光晕,朦胧如雾,充满了一股宁静悠扬的气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