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锁就那么看着他,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别人的事儿似的。
但是,那字字句句的声讨,又像是一只无形的巴掌,在狠狠地扇着孙黑子的脸,把他的脸打得啪啪的!
孙黑子听小锁说了这么多,红着脸皮说:“锁儿,那件事儿是爹不对,我也知道过不去这个坎儿,要不这么着,告诉爹,得咋样才能过去这道儿坎,跟爹说,爹照着做就是了!”
这意思就是无论小锁提啥要求他都答应他。
小锁面无表情地说:“很简单,把自己的腿也打折一只,躺家里四五天不去医治,这四五天时间里不许吃干的,只许吃稀的,尿尿就在炕上尿了,也不许人换洗……”
孙黑子的脸白了,没想到小锁能提出这么狠的要求。
很显然,小锁是想把自己遭过的罪让他也受一遍,让他也尝尝他所受过的罪是什么滋味。
“等到上医院后,还要让大夫把的长好的骨头重新敲开,再帮接一次骨。”小锁补充说道。
“能做到这些,我就回家去,继续管叫爹,要是做不到……”
小锁看着他,呵呵一声,眼中没有一丝温度,说出的话来也刻薄狠厉。
“要是做不到的话,就是管我叫爹,我也不会回去!”
“哎呀个小牲口,还想叫老子管叫爹,反了是不是?”
孙黑子本来对小锁满怀愧疚,一心想跟他缓和。但是看到小锁一再为难他,羞辱他,还提出了这样倒反天罡的要求来,不由得也来了脾气。
“我告诉孙长锁儿,我是老子,这条小命都是老子给的,打折一条腿就跟老子记仇了,个不悌替不肖的瘪犊子,也不想想,没有老子哪来的……。”
孙黑子正气急败坏的骂着呢,韩明秀忽然推门走了进来,一进门儿就听到孙黑子跳老虎神的声音,韩明秀冷笑说,“呦,这是谁呀?好大的脾气呀!”
韩明秀推门走了进来,语气清冷,面带嘲讽。
孙黑子一看到韩明秀这个始作俑者,顿时更来气了,红着眼睛说:“我教训我儿子,关屁事?”
韩明秀冷笑说:“儿子?说小锁是儿子?”
“当然是我儿子,不是我儿子是儿子啊!”孙黑子怒道、
韩明秀点头,“好,既然承认小锁是的儿子,就请把我之前给小锁看腿花的二百多块钱,还有小锁这几年念书花的钱还给我吧,让我算算,这些加起来一共得多少钱……”
韩明秀板着指头,装模作样地算了起来,算了一会儿后,一本正经的说:“算上他的学费、书费,穿衣吃饭的钱,总共是三百四块,不口口声声说小锁是儿子吗?既然是儿子,没有道理让儿子花一个外人的钱吧,就请替儿子把这笔钱还我吧。”
一听韩明秀提到钱,还是三百多块的巨款,孙黑子顿时没电了。
他瞪着一对牛卵子似的大眼珠子,憋了半天才道:“我知道有钱,不就会拿钱收买人心,挑唆这个挑唆那个的家庭不合嘛?死丫头片子,就缺德吧,等着,就这样的,迟早遭雷劈……”
韩明秀呵呵一声,说:“就这样的都还没遭雷劈呢,哪能轮到我呀?估计们两口子让雷都劈成木头楔子了,也轮不到我吧……”
论嘴皮子,孙黑子远不是韩明秀的对手,他一个大老粗,也就会爹长妈短地爆粗口骂人,不过,他虽然看不上韩明秀,却不敢爆粗口骂韩明秀。
韩明秀是军嫂,受国家保护。而且韩明秀在屯子里很有地位,就算他再恨她,也不敢跟她爹长妈短地骂人。
两人唇枪舌剑了一阵后,孙黑子被韩明秀挤兑的站不住了,气乎乎地走人了……
孙黑子一走,小锁的就佩服的说,“秀姐,真厉害,几句话就把他给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