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相信？”姜离歌见他这副模样好笑道。</p>
“不是不相信，只是没想到......”陆远渊剩下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p>
当年姜离歌可谓是鲜衣怒马，一心扑在保家卫国上，如今居然主动挑起战争？</p>
“也没什么，我要的是建文帝后悔，自然是他在意什么我便毁了什么。”姜离歌笑得冷漠又残忍道。</p>
陆远渊如今是彻底相信当年的姜离歌真的消失了，眼前的女子没有当年半分阳光，反倒是恨意多一些，那些对酒当歌，大漠赛马，雪地玩闹，真的不复存在了，就算是报了仇之后又能怎么样呢？那群人回不来了，那个潇洒肆意，老是说自己风流倜傥的姜离歌也回不来了，就连他如今都是一副面目全非的样子。</p>
“怕了吗？”姜离歌好笑道。</p>
那些年要说保家卫国什么的她喊的最凶，那么喊得第二凶的便是陆远渊了。</p>
“你说的对，天下分分合合，建文帝不仁，我们何必再说那些家国大义？”陆远渊原本还有些不忍心，不过片刻便想了个明白。</p>
“我一会儿就离开了，你好好保重。”姜离歌郑重道。</p>
“我和你一起去。”陆远渊怕姜离歌不同意又道：“至少你在金峰岭这段时间都让我陪着你。”</p>
“好。”姜离歌知道自己再拒绝下去就不像样了，于是只好答应。</p>
“先吃点儿东西，咱们再说出发的事儿。”陆远渊起身走出房门。</p>
刚好凤二端了米粥进来，“夫人......”</p>
“拿过来吧。”姜离歌不过片刻就解决了个精光。</p>
凤二有些纠结道：“夫人，您还是注意一下形象，万一回京城之后改不回去.....”</p>
“凤二啊，你最近是越来越话多了啊。”姜离歌放慢了速度，故意道。</p>
“属下.....”想要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按理说主子夫人的事儿他一个属下是不该说的，可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p>
“好了，我就开个玩笑。”姜离歌心里有些愧疚，凤二平时就比较沉默，如今好不容易积极一些，她还打击人家，再说属下也是人，总不能冷冰冰，连说个话都刻板吧？</p>
凤二终于在心里松了口气，他不是凤一，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主子喜欢什么样的属下，这也是为什么主子会比较喜欢凤一贴身伺候。</p>
“这金峰岭的树木到底为何如此葱茏啊？”姜离歌看向陆远渊问道。</p>
“这也没什么，当年金峰岭大火烧了三天三夜，遍地剩下的灰烬，养料如此充足，再栽种上些红豆杉，可不就一片葱茏？你看啊，这些树刚好承载黑骑军十万军魂呢。”陆远渊微微笑道。</p>
“你有心了，阿渊。”姜离歌艰难道。</p>
金峰岭树是红豆杉，红豆生南国，黑骑军大多数将士并未娶妻，红豆寓意生活幸福美满，陆远渊此举可谓是细致耐心，漫山遍野的红豆杉，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真的难以想象。</p>
金峰岭的花是彼岸花，彼岸花引路，愿下一世他们能投一个好人家。</p>
金峰岭事出反常，诉说黑骑军还有阿爹有多冤，只要金峰岭还在，假以时日就能成为历代皇帝心里的刺，想拔又不敢拔，不拔又心里难受，南楚皇室永远别得安心。</p>
“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陆远渊语气里全是自嘲。</p>
“别这么说，将士安处，你做的够多了。”姜离歌笑中含泪道。</p>
午后，烈日正当头。</p>
“黑骑军所有将士们，我姜离歌定要把他们欠咱们的十倍讨回来！”金峰岭脚下，姜离歌、陆远渊以及凤二拜了三拜，以酒为祭。</p>
站起身，陆远渊看向姜离歌问道：“接下来，咱们去哪里？”</p>
“先去将军府。”姜离歌毫不犹豫道。</p>
京城。</p>
“主子，还在为夫人担心吗？”见凤霖在书案前举笔久久不定，凤一忍不住问道。</p>
“不是，以她的本事，本皇不担心。”凤霖一身墨色衣袍，闻言怔愣一下，旋即摇头道。</p>
“主子为何忧虑？”凤一实在想不出除了离歌将军还有谁能令主子这么牵肠挂肚。</p>
“去了这么久，她未曾有半封回信......”凤霖看着眼前属下的汇报信件伤怀道。</p>
“主子何不先写给夫人？”凤一一个头两个大，什么叫“去了这么久”？不过是半月而已！什么叫“不回信”？您又没要求，再说离歌将军是那种能够想到写信的人吗？</p>
“本皇若是写了，会不会显得矫情？”凤霖有些纠结道。</p>
“不会。夫人会很惊讶的，主子若是要夫人的回信，就要主动先写信，要不然夫人怎么会知道要给主子写信？”您写了是有点儿矫情，可您这要写不写，纠结到底写不写更矫情！凤霖暗自腹诽。</p>
“先说说最近情况吧。”凤霖想了半晌，没想出写什么好，只好放下笔对凤一道。</p>
“北凤那边一切都好，辅政王传信让主子一切放心。”凤一道。</p>
“恩，有宇文信在，北凤没什么可担心的。”凤霖淡淡道。</p>
“倒是最近宫里那位艳妃娘娘愈发跋扈了，非要建什么望月楼。”凤一蹙眉道。</p>
“建文帝如何说？”凤霖好奇道。</p>
“不知怎的，建文帝同意了，几日后便回动工。”凤一道。</p>
“自寻死路。离尘现在怎么样了？”凤霖冷呵一声，接着问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