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不冷不热，暖风熏得游人醉。</p>

明月华扯了扯口罩，挡住那股醉人的气味，将皱着的眉头松开。</p>

“沈公子你来了？这肥真的好使！成了！”</p>

几个老农远远瞅见他们过来，拼命伸手招呼，大嗓门惊起一地麻雀。</p>

成了？</p>

明月华眼底闪过喜色，却聪明地没有开口，尽量少吸点这醉人气味。</p>

“我们每天都来看看，”一个黑瘦的老农磕磕旱烟袋锅子，笑出一嘴大黄牙。“昨天就觉得这肥料沤得不错，过一夜再看，可不就成了！”</p>

“沈公子，这沤肥的法子能教给我们不？我家特意停两天没播种，就为了等你这肥呢。”</p>

明月华不在意地摆摆手，瓮声瓮气答：</p>

“我试验这些，就是为了造福乡里，想学的尽管学去做。我先看看哪一堆沤得最好，把方子告诉你们。”</p>

老农热情地簇拥着她，七嘴八舌指点着她那二亩试验田里分成几堆的肥料，众口一词地挑出最好的那堆。</p>

积年老农的眼光，明月华还是信得过的，当即查看记录，将具体配比说了。</p>

“你们要是着急，可以先照这个来。我这边继续实验，看看沤多长时间使用，肥力最强，到时候还告诉大家伙。”</p>

老农们连连诚谢，赞她是菩萨转世，大善人！</p>

明月华谦逊几句，又提起浸种育种的事。</p>

“我拿药粉浸泡了些精挑细选出来的饱满种子，跟没泡过药水的放在一起比了比，发现出苗率比较高，芽苗也粗壮些。”</p>

四名家丁抬了两个筐出来，里头挨挨挤挤一片嫩绿的小苗，明显能看出来，其中一个筐里头芽苗稀拉些。</p>

“我种的是麦子，这玩意儿抗旱，产量也比黍米高些。”</p>

明月华拿出一根木尺挨个量幼苗高度，边记录边说：</p>

“这边这筐是浸过种的，长势明显比那边的快，平均能高出一毫的样子。”</p>

老农们见她又是量又是写的，都闭上嘴不说话，虽然看不懂，但莫名觉得很厉害。</p>

明月华又吩咐四个家丁，按序号将筐子里育的苗分别移栽进不同的试验田里。</p>

“今天先分别移栽十株。一号田是没浸种不施肥的；二号是没浸种施原来的农肥的；三号是没浸种施新肥的。”</p>

明月华一一记录，指挥家丁小心些，不要伤了苗根。</p>

“四五六号分别是浸种过，不施肥和施旧肥新肥的。”</p>

几个老农都是种田的好手，见两个家丁笨手笨脚的，看不过眼，纷纷过来帮忙，一块地十棵苗很快种完。</p>

明月华道谢过，合上记录本，笑吟吟朝几位老农道：</p>

“我这麦子就种在这，大家伙每日里也来瞧一瞧，看着哪个好，想种的话就来找我。”</p>

“我免费提供种子，但是秋后你们必须要把收成的一半卖给我。当然，我开的价钱肯定是合理的，不会叫大家吃亏，想多卖也欢迎！”</p>

一听免费发种子，就有人动心了，毕竟眼前这绿油油的小苗苗在眼巴前摆着的，长得确实好！</p>

“沈公子，你发的种子，是跟这个一样，浸过药粉的么？以后也能长得跟你这个一样好？那药粉吃了没事吧？”</p>

明月华听了提问，脸上笑意更浓。</p>

这可真不是她雇的托。</p>

“放心吧，我发放种子是希望大家伙多种小麦，浸种也是为了提高收成，我好多收粮食做馒头包子卖。”</p>

“我家的面点，将来要卖到全大越，甚至要卖到番邦去的，多少粮食都吃得下！大家尽管放心大胆地种！”</p>

“至于这浸种的药粉，那也是我花银子请京城里的农官费心研究出来的，就跟这施肥一样，是直接给种子吃补药，长长劲儿。”</p>

明月华用了个通俗易懂的说法，自己先忍不住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