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捕头似笑非笑地喝口茶水，又捏起一块杏干丢进嘴里，饶有兴致地嚼着。</p>

“诸位，失陪。”</p>

明月华趁机起身，抱一抱拳要出去。</p>

“沈公子请便。”</p>

张参将同样客套一抱拳。</p>

方仲谋方才一番话不投机，此时心不在焉坐着发呆，嘴唇无声翕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默念什么诗文，没半点反应。</p>

明月华不以为意，就要大步离开。</p>

王捕头突然笑呵呵地问：</p>

“听闻沈公子与京城宰相府关系匪浅，千里迢迢也要快马送急件过来，难道京里出了什么急事？那位会写诗的大才女不会就是沈公子的表姐表妹吧？”</p>

这人说话总是意有所指似的，听着特别不对味。</p>

明月华心下不耐，却也不愿与这样的惫懒小人争口舌之利。</p>

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搪，王捕头明白摆着就是某些人的一把刀，说刀有点抬举他了，砍柴刀吧。</p>

他的一举一动都得自背后之人的授意看，跟他计较也掉分。</p>

“此事我倒不知，谣言止于智者，迄今为止，尚且无人特意书信告知沈某这样一桩市井传闻，倒是不好回答王捕头。”</p>

“若你真想打听此事，我倒是可以代为书信一封，送去京城里问问故交亲朋书院师长，必定给王捕头一个答案。”</p>

王全被沈明煞有介事的一番说辞，怼得嘴里杏干发酸，酸不可言。</p>

他使劲咽下嘴里嚼得半烂的杏干，嗬嗬干笑两声。</p>

“不用不用，就随口问问，哪里用得着这样兴师动众大张旗鼓地打听。沈公子快去忙吧，我借贵宝地跟乡亲们接着聊。”</p>

“请便。”</p>

明月华出了客厅，来到书房，大黄机灵地守在门口，跟胭脂踢球玩。</p>

“公子，这位便是信使大人。”</p>

九红刚给客人上了茶点，冲她隐秘打个手势。</p>

明月华一愣。</p>

她原本只是厌烦与那别有目的的王捕头周旋，便使出预定好的暗号，叫九红假意进来禀告说有客到，藉此脱身。</p>

没想到，还真有人来。</p>

“在下沈明，不知这位大人有何赐教？”</p>

她在京城混了一十四年，虽没混出什么名堂，眼力自认还有两分。</p>

这位信使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阴森气质，怕不是锦衣卫的人，也必定是两厂的治下某司的人。</p>

来人打量他两眼，微微点头。</p>

“沈明接旨。”</p>

“是！”明月华赶忙跪下。</p>

九红噗通跪在他身后，头垂得低低的。</p>

大黄汪一声，警觉地望着书房里异常的气氛，似乎随时准备冲进来救护主人。</p>

天使有些惧怕这狗，面上和善许多。</p>

“沈公子起来吧。陛下下的乃是口谕密旨，不要惊动他人走漏风声。”</p>

“是！”</p>

沈明忙忙起身，训斥大黄一句，将书房门带上，洗耳恭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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