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行了两步，便瞧见一个熟悉的小鬼头神色匆忙而来。</p>

五福瞧见他，立刻上前行过礼，急急相问：“喜公公可瞧见过胡姑姑？”</p>

随喜在感情上同自家主子同进退。听五福端端来问胡猫儿之事，只冷哼了一声便要往前而去。</p>

随喜却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急急跟在他身后，却人小腿短，眼见几步便与他拉开了距离，不由得扬声高喊：“喜公公，姑姑不见了，我们将宫里快寻了个遍，姑姑不见了。”</p>

随喜先往自家主子方向瞟了一眼。</p>

萧定晔正专注的听着穆贞姑娘说话，五福的动静并未引起他的注意。</p>

随喜住了脚步，转过身，先往五福的脑袋瓜上拍了一把：</p>

“你家胡猫儿现下都通了天，哪里还能禁锢住她？</p>

废殿没有，便往浣衣局里去寻。</p>

浣衣局里没有，便往太医院值房、工部值房去寻。</p>

这两处都寻不见，那她保准在御书房，为皇上捏肩捶腿，红袖添香。”</p>

五福没听出他话中的讽刺意味，只摇摇头，拉着哭腔道：“没有，御书房院门口的守门侍卫说，早上姑姑被送走后，再没见去过御书房。”</p>

随喜再没耐心听下去，只摆一摆手，便径自远去了。</p>

待安排好跑马之事，他急急返回，萧定晔已同穆贞姑娘行到了半途。</p>

萧定晔此时已神色愉悦，同他即将定亲的侧妃显然起了相见恨晚之意。</p>

随喜原本还想在主子耳边提一句胡猫儿的念头，就此咽进了腹中。</p>

雪花漫天而来，人骑在马上，无论往哪个方向驰骋，风雪都直冲着人口鼻而来，纠缠的人险些窒息。</p>

萧定晔初始还同未来侧妃并驾齐驱，到了后来，自小长在马背上的穆贞姑娘已经比萧定晔整整落后了三圈。</p>

待后来役臣扫雪的速度已远远赶不上落雪的速度、马儿频频打滑时，萧定晔方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将马鞭甩给边上的随喜，目光盯着不服输、依然在打马的穆贞姑娘，面上神情却渐渐冷了下来。</p>

“废殿的小太监，此前说什么？”他沉声问道。</p>

随喜忙道：“五福说，胡猫儿不见了人，不知去了何处。”</p>

萧定晔淡淡道：“他没去御书房问问？”</p>

随喜知道这句话的讽刺意味大过于疑心，却也认真回道：“说是到处都问过，也没寻见。”</p>

他回话时下意识弯着腰，微微垂首，半晌等不来主子的问话，略略抬了眼皮去看。</p>

萧定晔盯着马背上的穆贞姑娘，又恢复了方才的温和神情，仿佛真的不将胡猫儿放在心间。</p>

*——*——*</p>

空气寒冷而湿润，夹杂着血腥气。</p>

这样的环境，猫儿有些熟悉。</p>

不久前她顺着地道，去了一趟刑部大牢。</p>

大牢里有一处关押重刑犯的监牢里，就是这样的气氛。</p>

所不同的是，这里的血腥味，是从唯一的囚犯——胡猫儿自己的身上所发出。</p>

这里鞭手的蟒鞭，也只甩向她一个人。</p>

“啪！啪”又是接连两声鞭打，猫儿仿似被雷电劈中，身子一瞬间要被撕裂开，却紧咬牙关，不发出一声叫喊。</p>

鞭手不信邪，转身便要去换上另一根满是倒刺的狼牙鞭，另一位鞭手阻拦道：</p>

“行了，上头只让我等给她个教训，又没说要了她的命。你这般鞭打她，她竟也能忍住不吭一声，可见她身上真有些邪性。”</p>

那鞭手这才住了手，吐了口唾沫，骂道：“竟是个硬骨头。”</p>

此时牢门被敲响，一个黑衣汉子押着一位老嬷嬷进来。</p>

那老嬷嬷瞧见被绑在柱子上血迹斑斑的猫儿，只喊了声“小姐”，便扑上前去，抱着猫儿嚎啕大哭。</p>

奄奄一息的猫儿缓缓睁眼，迷迷蒙蒙看着眼前的嬷嬷，虽觉着略略有些眼熟，却并未认出究竟是何人。</p>

嬷嬷抱着她啼泣道：“小姐，你不该同他们作对，不该啊！”</p>

两位鞭手瞧见进来的嬷嬷这般模样，不由出声道：“若你是来唱红脸，便抓紧时间，莫耽搁工夫。”</p>

嬷嬷用衣袖抹去猫儿面上血迹，见鞭手并未伤了她脸，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哽咽道：</p>

“小姐怎会以为装作侍寝就能蒙混过关，必定要受检查的呀。小姐进宫就是为了进后宫，若不好好配合，我们的家园怎么办？百年前的灭族之仇如何报？那些血就白流了！”</p>

－－－－－－题外话－－－－－－</p>

今天两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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