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大人，你今天来是……”</p>
墨染尘好奇地问站在一边的应予，他是来迎接大理寺的人，应予又是在等谁。</p>
应予面容酷似其母，只是眉眼间更温润如玉，含笑道：“工部派了人来，跟六公子一样也是今年春闱的进士，是工部右侍郎汪大人家的公子，故顺道前来迎一迎。”</p>
“汪大人府上的公子，倒是有些印象。”</p>
墨染尘淡淡道：“是春闱的第十三名进士，其妹妹汪姑娘跟九妹妹颇有些渊源。”</p>
应予面上闪过一丝不解，墨染尘目视前方道：“这位汪公子是庶出，在汪家并不受重视，从前读书靠在窗外旁听，穷得连书都买不起，算是自学成才，是九妹妹雪中送炭，赠他书卷才有会机会中举。”</p>
“怪不得。”应予恍然大悟道：“九妹妹非要我出来迎一迎，原来有这般渊源。”</p>
“九妹妹自已怎么不出来？”墨染尘看一眼应予身后，发现并无马车停在附近，眼里有一丝失落。</p>
自从那天分别后，他忙着收拾梁大人留下的烂摊子，待他差不多全部解决时，就已经过去大半个月的时间，连中秋节都没时间陪她过。</p>
应予含笑道：“拙荆即将临盆，母亲一人既要照顾拙荆，还要操持家务太过劳累，九妹妹便留在府中，协助母亲处理府中大小事务，是以没有出门。”孩子尚出生，他脸上却有着初为人父的喜悦。</p>
“本府提前恭喜二公子添丁之喜。”</p>
墨染尘淡然恭喜应予，应予迟疑一下道：“六公子，你当真考虑清楚，要娶九妹妹为妻？”</p>
此问一墨染尘怔一下，笑道：“你是觉得我就算娶了九妹妹，也未必能做真正的夫妻，更别说是生儿育女，就质疑我对九妹妹的心意。”</p>
“是。”</p>
应予肯定地回答。</p>
墨染尘淡淡道：“我娶她是想跟她在一起，而非传宗接代。”</p>
“恐怕令尊、令堂不会同意。”</p>
应予轻叹一声，心知这段情缘不会有结果，不禁心疼托月。</p>
墨家乃当世名门，岂容庶女进门，以九妹妹的情况更加不可能，两人强行在一起未必会幸福。</p>
猜到应予的心思，墨染尘淡淡道：“如若有一天，我愿意舍弃一切，你们是否愿意让九妹妹，随我一起远离朝堂，浪迹天涯海角，或归隐山水田园。”</p>
“如果是我，我是愿意的。”</p>
应予不假思索地回答，不过也仅能代表他自已。</p>
认真看着墨染尘道：“前些日子我也问九妹妹相同的问题，你知道她怎么回答吗？”</p>
“怎么回答？”墨染尘有些紧张。</p>
“天下之大，莫非皇土，岂是想走就能走。”应予轻叹一声道：“你能理解九妹妹的意思？”</p>
“染尘知道。”墨染尘望着前面的路，她的才华太过耀眼，多少人在觊觎、多少人想据为己有，岂会容她无走高飞，眼里一丝无奈道：“倒不如让她一直相貌平平，学识平平，粗鄙无礼来得安稳些。”</p>
“皇城是个是非地。”应予感同身受，淡淡道：“这些年在外面看似很辛苦，不如在皇城锦衣玉食，我却是乐不思归。”</p>
“明白。”</p>
墨染尘什么都明白，只是他和她太难。</p>
他们的才华在别人眼里，是神兵利器，必须要掌控他们在手里才放心。</p>
正如他不愿涉足官场，可是他早知道，不管他是否愿意都会被动拉进某个阵营，不如主动还能换点自主权利。</p>
“来了。”</p>
应予轻声提醒。</p>
几匹马奔驰而来，走在最前面的，俨然是离王萧律。</p>
跟在离王身边的是云齐，后面离王自已的手下，不过都做大理寺衙役的打扮，最后面是一辆马车。</p>
骤然看到离王的云齐，墨染尘面上一愣，回头与应予相视一眼，眼里划过一丝无奈，最后面无表情看着离王他们走到面前。</p>
“墨小六，好久不见。”</p>
云齐趴在马匹上，边吐边朝墨染尘打招呼。</p>
墨染尘无奈上前，扶他下马道：“出不了远门就不要逞强。”</p>
“本公子……”</p>
话没说完，赶紧冲到一边继续吐。</p>
应予看到好奇问：“六公子，你这位朋友，或许需要一位大夫？”</p>
墨染尘看一眼呕吐不止的云齐，道：“水土不服虽不是大病，还是烦请冰儿姑娘跑一趟客栈。”</p>
离王看一眼淡淡道：“没本事离家出走，就不要随便乱跑，若不是遇汪公子他们，你这条小命早就报销掉，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解决，非要离家出走不可。”</p>
“萧盈盈她不要脸……”</p>
云齐刚说半句又继续吐，吐完又道：“大半夜摸进本公子的房间，想强迫本公子就范。”</p>
墨染尘不由皱起眉头，就听应予道：“靖王郡主闹成这样，靖王他们也不管管，莫非是要认定你们云府，一定会取他女儿不成。”</p>
“本公子对天发誓，绝对没有碰萧盈盈一根手指头。”</p>
云齐强忍着不适感，举起右手发誓，爬过来靠在墨染尘脚边道：“墨小六，本公子以后也学你，凡敢靠近的一律用脚侍候。”</p>
“什么意思？”应予好奇地问一句。</p>
“把意图近身的一脚踹飞。”云齐向应予大吐苦水道：“皇城爱慕墨染尘的姑娘，比本公子不知多多少倍，自从他当众踹飞一名不知轻重的宫女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靠近他一丈以内。”</p>
“九妹妹不是……”</p>
“九姑娘是例外的，在她身边我们没有压力。”</p>
闻言应予有些意外，想不到自已的妹妹，在诸位公子心中评价如此高，应予不禁有些欣慰。</p>
忽然幽幽道：“你们是没有压力，九妹妹的压力应该很大，皇城那些姑娘一定以为，是九妹妹夺走他们的光芒。”</p>
墨染尘、云齐面上一愣，此时才忽然明白，为什么皇城那些女子总喜欢跟她作对，除了她本人太耀眼，还有他们的原因在，他们不应该跟她走得太近。</p>
“还好。”</p>
离王淡淡道：“以令尊的威名，也没人敢把她怎么样？”</p>
云齐也笑道：“应二公子，你是没见过九姑娘对付那些姑娘的手段，估计没有敢冒犯她第二次。”</p>
“是吗？”</p>
应予自然不信，不过以后确会如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