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问题，周先生也说过。”</p>
托月自从服食过火鸟后，记起不少属于应离的记忆，可是她不想被任何人察觉，所以这个问题她不打算深淡。</p>
面对墨染尘的质疑，托月含笑道：“托月却觉得是环境改变了自已的性格，从前托月只面对父亲仇家的报复，死生皆是一人事，回府后肩负的是应氏一族存亡荣耀，托月不得不改变自已。”</p>
“明白。”</p>
墨染尘马上会意，有一句话叫身不由己。</p>
这个女子一直想低调、平静，生活环境却让她不得不肩负起家族的兴亡。</p>
周先生愣一下道：“你这么一说在下十分惭愧，若没有向皇后娘娘推荐，你依然还可是从容沉静的应家九姑娘。”</p>
托月轻笑一声道：“时间不可逆，从前的事情不必纠结，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拿起面前的竹简，继续研究还没解决的问题，在没有完全找回记忆前，是不会轻举妄动，以免被人看出端倪。</p>
“其实……从前的记忆若是不开心，不记起也罢。”</p>
周先生思索一会儿才开口，墨染尘听出一些弦外音，犹豫一下没有提醒托月。</p>
忽然起一事，墨染尘轻声问：“九妹妹，你是真的知道武安君的本名，还是随口胡乱一诌？”</p>
“瞎掰的。”</p>
托月理所当然地回答。</p>
当然不能告诉他们，是武安君自已告诉苏润，不然她如何解释得清楚。</p>
托月头也不抬道：“虽是胡诌，不过看他的神情有一点可以证明，他的名字真的出自一句诗。”</p>
“从古到今多少诗，找一个名字还真不好找。”墨染寺脑子里一片诗的海洋，硬想不出一个合适武安君的名字。</p>
“你可以查安乐郡主的名字，或许从中找到武安君的名字。”周先生提出一个建议，托月不以为然道：“假如先生只知道托月的名字，您能从学生的名字，推测出我几位兄长的名字吗？”</p>
“明白。”</p>
周先生没有再多言，极少有人家的女子跟男子从同一个字。</p>
墨染尘看着师生二人的对话，忍不住道：“从前我一直以为九妹妹是个满腹诗书，端庄清雅的大家闺秀，直到听到两位方才的谈话才发现，原来九妹妹在府里是个捣蛋鬼。”</p>
“真相了，你后悔还来得及。”</p>
周先生故意揭托月的短道：“就她送给云三公子那个机关盒，做好后她在她父亲面前炫耀，在里面装了一把黄豆，结果把应大人最心爱的屏风打得千疮百孔，要不是她是女儿又体弱多病，一顿鞭子是逃不掉的。”</p>
墨染尘听到后不禁哑然失笑，没想到萧盈盈不是第一个被祸害的主。</p>
托月却不以为然道：“爹爹还是很疼学生的，不然他生气了，不会第一时间叫学生滚。”</p>
“你一个女孩子被自已父亲叫滚，你还觉得很得意，有没有羞耻之心。”</p>
周先生脑子里都能想象出就老爷当时的神情，一定是被得五窍生烟、两眼冒火，一副要吃人的表情。</p>
托月却一脸困惑不解问：“父女间难道不是这样子相处吗？学生忘了，先生还没有成亲，是体验不到这种乐趣。”</p>
“六公子，在下现在打她，你不会有意见吧。”周先生已经抄起竹简，墨染尘想一下道：“等五国论道过后，先生再找她算账不迟，免得她找借口不参加五国论道。”</p>
“就看在五国论道的份上，姑且放过你。”</p>
周先生打开竹简道：“你看一下这里，能不能解释我们的问题。”</p>
托月接过竹简道：“先生，你变脸变得真快，你们男人什么时候开始，比我们女人还善变。”</p>
“你个小丫头……”</p>
“九妹妹，兵符在玉德公主身上，你是怎么知道的？”</p>
墨染尘忽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有些失礼地打断周先生的话。</p>
托月头也不抬道：“托月了解过玉德公主的性情，她不到二十年的人生，看似是风光无限实则凄惨无比。”</p>
“怎么说？”</p>
周先生一脸凝重地问。</p>
托月神秘地一笑，以旁观者的身份分析起玉德公主、分析自已。</p>
“年幼丧母，作为父亲的襄国公爱她吗？不爱。没有生母保护，没有父亲宠爱，一个孩子活得多不容易。”</p>
“襄国公府的人对她好吗？不好。因为生母背负的冤屈，苏家人根本不待见她，甚至将她视为一个污点。”</p>
“周知贤爱她吗？不爱。周知贤不仅不爱她，还是害死她母亲的帮凶，他利用她，最后还把她送去和亲。”</p>
托月分析完玉德公主的心理，淡淡道：“换位思考一下，有什么比毁掉这些人的梦想，来得更痛快呢。所以兵符她是一定会送归还武安君的，不管她有没有喜欢过武安君。”</p>
墨染尘有所感悟道：“以玉德公主的才华，加上武安君的实力，若是没有那一箭，景国如今离亡国不远。”</p>
“你这丫头……”</p>
周先生白一眼托月道：“景国亡了，对玉德公主有什么好处。”</p>
面对质疑，托月不以为然道：“是没有什么好处，但也没有什么坏处。不是吗？”</p>
墨染尘瞬间了然，以玉德公主的能力、势力，就算是身处乱世亦能保全自身，是谁当皇帝于她而言并不重要。</p>
驿馆内。</p>
安乐郡主跪在武安君面前。</p>
武安君淡淡道：“你遇到一个强劲对手，以你的能力就不要轻举妄动。”</p>
“安乐明白。”</p>
“你出云吧。”</p>
安乐郡主起来，不太情愿地离开。</p>
走出武国居住的殿宇，远远看到三名女子坐在一起聊天。</p>
“安乐郡主，快过来坐呀。”</p>
桑绮最先发现安乐君主，起身邀请她过来一起聊天。</p>
安乐郡主犹豫一下走过去，坐下轻声道：“九姑娘果然是一个厉害的对手，本郡主决定余下的时间认真备战，不再过问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p>
所谓备战不过是借口，事实是跟他们说明，她不会再对应托月有任何举动。</p>
桑绮深知其意，庞如雪若有所思道：“岂不是说应托月也了解如雪，还有沈姑娘的情况，那可怎么办呀？”</p>
沈香宜不以为然道：“有什么好担忧的，五国论道不是一个人就能赢的，以景国目前的形势，一个庶女都能参加，还有什么上得台面的人吗？”</p>
安乐郡主不出声，桑绮淡淡道：“你可别小瞧了九姑娘，张嘴就能揭你的老底。”</p>
庞如雪却不以为然道：“如雪从小到大，除了读书什么都没做过，应托月爱查她就查，不相信她能挑出我的短。”</p>
沈香宜、庞如雪还没接触过托月，目前仍然十分乐观。</p>
桑绮和安乐郡主都接触过应托月，深知对方的厉害，希望真正交手时，两人不会崩溃痛哭。</p>
桐华巷。</p>
托月面带笑容道：“谢谢六公子相送。”</p>
墨染尘看一眼托月，转身策马离去，真如初见时冷心冷血冷情。</p>
“姑娘？”</p>
良玉看向托月，不明白两人为何如此生疏。</p>
托月微微笑道：“没有外人在，何须伪装。”</p>
“姑娘会嫁给六公子吗？”</p>
“谁知道呢。”</p>
面对一桩不纯粹的婚事，眼下乱世将致，谁会知道最后的结果。</p>
良玉迟疑半晌道：“姑娘，这样真的能找到公主的遗体吗？万一……皇后娘娘已经毁了公主的遗体。”</p>
“毁也要看怎么毁，若是扔到荒郊野岭喂野兽，知道兵符在公主身上，皇后娘娘一定会派人去寻找；如果是把公主的遗体焚化，兵符不可能被化掉，肯定早被人发现。你们让人小心盯着，总会找到的。”</p>
提到兵符，托月不得不考虑武安君。</p>
以他的能力、势力，有没有乒符并无不同，何须执著一块冷铁呢？</p>
门房的显叔迎出来道：“九姑娘，老爷让管家来传话说，说姑娘一回来就请即刻到书房。”</p>
托月应了一声知道，走进大门径直来到书房。</p>
应老爷看着女儿问：“乒符玉德公主身上，你怎么不告诉父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