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认输？</p>
蓦地听到这个建议，在场的人都不由愣住。</p>
燕昭答应跟英王比武时他们也在场，几人酒醒后想到赌约，都吓出一身冷汗。</p>
再三商榷后才决定找托月帮忙，几人苦等了一个晚上，没想到托月给出居然这样的答案——不如主动认输。</p>
“九妹妹……”</p>
“叫姐姐也没用。”</p>
托月毫不犹豫地拒绝道：“英王项渊，打不赢的。”</p>
“九妹妹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一直不出声的五公子应阳，却忽然插话。</p>
“五哥哥说得爽快，不如您去跟英王比武，想必四表哥也不会介意。”托月冷回一句，应阳却一下子卡壳，托月却追问道：“还是五哥哥有更好的办法，能让四表哥稳赢英王。”</p>
呃……</p>
应阳没想到，托月会把问题抛给他，道：“燕昭是找你帮忙，又不是找我帮忙。</p>
托月心里嗤笑一声道：“照这么说，只要四表哥找五哥哥帮忙，五哥哥就愿意帮忙？”不等他出声否认，托月就对燕昭道：“四表哥，妹妹能力有限，不过五哥哥有办法，你不如找他帮忙。”</p>
“……”</p>
燕昭一脸懵，这也太干脆了吧。</p>
大家心里清楚，应阳是故意膈应托月，顺便挑拨离间。</p>
只是有些事情，就算应阳真愿意帮忙，他也帮不上忙，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p>
托月头也不抬道：“五哥哥学业平平，二婶母那套搬开是非、挑拨离间那套，倒是学的炉火纯青。”</p>
闻言，在场所有人都咽了咽口水，知道托月跟二房不对盘，只是大家都没料到向来进退有度，从不得罪人的托月，居然当众对应阳恶言相向。</p>
直接，太直接！</p>
几兄弟中，应冽跟托月最熟，此时也不由暗暗乍舌。</p>
应阳一张脸瞬间气得通红，嘴唇抖半天才道：“九妹妹，五哥哥什么时候得罪你，你要如此诋毁五哥哥。”</p>
托月毫不客气道：“从你们二房把我的行踪，透露给康王府起，就不存在什么诋毁不诋毁。不过妹妹还是好意要提醒五哥哥一句，不要忘记卢家、陆家的下场。”</p>
此话像是当头一捧，狠狠敲在应阳头上，是醒是昏全凭他自己。</p>
卢家、陆家都是帮康王府做事的亲信，关键时刻却成了康王府的替罪羊，还把二老爷和三公子连累入狱。</p>
托月没有再理会应阳，淡淡道：“英王项渊，二十七岁，天生臂力过人，三岁便能摔死恶犬，五岁离家拜师习武，九年后下山参加童试，次年参加秋闱，而后消失两年，十七岁参加科举，中举后参加殿试成为文武状元。”</p>
“九妹妹，英王为什么要消失两年？”应辞忽然好奇地地问，托月想了想道：“如果妹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在军营里磨练自身。”</p>
“武状元不仅看武功强弱，主要看兵法的熟练，以及利用程度。”</p>
周先生又一次像幽灵般，福不知鬼觉地走进学堂，还适时地接上托月的话发表自己的见解。</p>
大家纷纷向周先生问安，周先生示意大家坐下道：“你们一大早都围在九姑娘身边，是在向她请教学问，还是讨论什么问题。”</p>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出声。</p>
托月起身道：“是四表哥，昨天酒后失言，跟天启国英王约定比武。”</p>
“初生牛犊不怕虎，勇气可嘉，不过……”周先生有些凝重地看着燕昭道：“跟英王比武，你是怎么样想的？”</p>
“学生……”燕昭面露难色，犹豫半天才道：“御宴上英王就故意挑衅，御宴结束我们又在酒楼遇上，学生当时有几分配醉意，被他挑衅几句便立下赌约，三天后在校场比武。”</p>
“九姑娘的意思呢？”周先生第一个问托月。</p>
“回先生，学生有两个想法。”托月淡淡道：“其一主动认输，以待他日。”</p>
“这个方法说好听点是知难而退，说难听就是毁节求生，从长远计得的确可取，不过既然赌约肯定少不了赌注。”</p>
周先生很忠恳地点评托月的方法，同时也指出此法的不严谨之处，以托月平时谨慎作风，不应该会犯这样的错误，除非这些人没有向她全盘托出。</p>
“攸宁姐姐，你没跟我说赌注的事情。”</p>
托月声音比地上雪还冷，燕攸宁尴尬地干笑两声道：“哪个不重要嘛，说不说有什么要紧。”</p>
做妹妹的不肯说，托月直接问燕昭：“四表哥，赌注是什么？”不等燕昭回答就直接道：“如果跟我关系，我现在就直接把你打残，再以死向姑母请罪。”声音冷出冰渣渣。</p>
“九姑娘，冷静。”</p>
周先生到底见过世面，没有被托月的话吓到。</p>
燕昭面色却变了，几个昨天跟燕昭一起喝酒，更是不敢看托月的表情。</p>
察觉到气氛不对，托月就猜到自己有关，冷冷道：“良玉，收拾东西，找爹爹，让他跟姑父、姑母理论去。”起身就走出学堂，把在几名肇事者吓得脸色雪白。</p>
“九妹妹，你先听我们把话说完。”燕昭赶紧追上托月，拦在她前面。</p>
“滚开。”托月半分面子不给，燕昭边拦边道：“也不是什么过份的要求，英王只是想单独见九妹妹一面。”</p>
啪！</p>
托月抬手就是一把巴掌。</p>
这巴掌打在燕昭脸上，就像是打在众人脸上。</p>
燕昭却感觉不到脸上的痛，愣愣地看着托月。</p>
托月沉着脸，冷声斥道：“你把我的名节当什么？你凭什么拿我作赌注。”</p>
“我……”</p>
“啪！”</p>
托月又狠抽他一巴掌，头也不回地离开沁园。</p>
良玉抱着书箱匆匆追上，经过燕昭身边，狠狠地送上一记白眼。</p>
周先生笑容消失，一脸严肃道：“燕四公子，你还是先回去熟读礼法，再来听我的课吧。”</p>
什么？</p>
燕昭震惊地看着周先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p>
这是要拒绝收他做学生，若是传到外面，自己曾经被周先生拒收过，学政们会对他“另眼相看”。</p>
周先生冷声斥道：“你不知道女儿家名节重要吗？别说让九姑娘跟英王单独见面，就算眼下的事情传出去，足可以给九姑娘按一个红颜祸水的罪名，到时候你拿什么来偿还。”</p>
“学生……学生当时喝醉了。”燕昭搜肚刮肠为自己找到一个借口。</p>
“这根本不是理由，而是你……”周先生怒视众人道：“还有你们，都觉得她不过是个庶女，连命都是不值钱的，虚无缥缈的名节又算得了什么，更是欺负她背后没有人给她撑腰，反正九姑娘的名声好坏，也影响不到你们。”</p>
“课不讲了，你们自便吧。”</p>
周先生扔下书卷，也起身直接离开沁园，留下众人面面相觑。</p>
此时应老爷早朝尚未归，托月直接回到成碧馆，命人把大门锁起，任何人来都不许开门。</p>
“燕家个杀千刀，奴婢去打死他。”</p>
阿弥从良玉口中知道事情的真相后，气得要冲出去揍燕昭。</p>
冰儿拉下她道：“干脆像姑娘早上说的，找几个人直接把燕四公子打残废，看他还比什么武。”</p>
“找什么人，我就能把他打残。”</p>
良玉不以为然道，其实是在安慰她，哪能真的把燕昭给打残，就算真要动手也不能是他们。</p>
托月心里面烦，萧霏霏的死还没结束，现在又要解决英王的事情，只好把自己关进书房里。</p>
三个丫头站在书房外面，阿弥忽然道：“我们不可以动手，但有一个人可以动手，他不仅不会被罚，还可以给我们姑娘撑腰立威。”</p>
“谁？”</p>
“墨家六公子。”</p>
良玉沉默一下道：“六公子会帮忙吗？”</p>
阿弥马上道：“昨晚上六公子又送花灯又送吃的，还亲自给姑娘做了花灯，应该会帮忙吧。”</p>
冰儿也回想御宴上的事情，淡淡道：“良玉，无论是真心还是做给别人看，我都觉得六公子会帮姑娘这个忙。”</p>
“试试吧。”</p>
良玉几经思考，反正也没有更好办法。</p>
阿弥赶紧收拾东西，把昨天说过的东西，统统翻出来包好半点好，放进一个精美的箱子里面。</p>
最后神秘地摸出一个小盒子，放在大箱子的最上面道：“有了这个东西，成功率会更大一些。”</p>
“什么？”</p>
良玉好奇地问。</p>
阿弥小声道：“灯谜的答案。”</p>
冰儿忽然看一眼池子道：“应该把鱼烤了送过去。”</p>
三人默契地一笑，良玉淡然道：“烤鱼，文心楼也有，我可以先去一趟文心楼再去墨府。”</p>
正要叫人进来抬东西时，良玉摆摆手道：“把盒子拿出来给我，再把书房外面的兰草装好，这两样东西就足矣。”</p>
“这样好吗？”</p>
阿弥有些犹豫道：“这株兰草可是姑娘的心头宝，送人不太好吧。”</p>
良玉却不以为然：“送给六公子无妨，横竖姑娘要嫁过去的，以后还机会再看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