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芮军吐槽道:“嗨,我看着也不难,就是把靶向基因运输到对应的DNA上安装嘛,可实操起来就不对劲了,不是弄歪了毁掉样本,就是转录的时候报错异常。”</p>
“是啊,跟咱们看电子竞技比赛一样,旁观的时候指指点点,跟着解说的思路,以为比职业选手都懂,自己打排位的时候就呵呵,该犯的错一个不少。”吴笙举了个生动的例子来类比实验室的状况。</p>
“多打游戏,好好练呗,我不也是这么练出来的。”温喜枫得意地挽起袖子,用油腻的手抓住纸杯咕噜咕噜大快朵颐。</p>
温喜枫回想起留学前,如果不是家里坚持要求就读基因工程专业,他可能会成为一名电竞选手?不过以他天赋显露出来的年纪,在电竞圈里已然步入大龄行列,即便有属于自己的黄金时期,这种辉煌也不会持续太久,过个几年都会开始为生计发愁。</p>
21世纪是生物的世纪,这句话在刚提出时是句振奋人心的口号,可在头一个20年,却变成句极具讽刺意味的话,大批优秀青年投身到生物学科,为基础理论体系增砖添瓦,可却没有适合的岗位与之匹配,只能依靠微薄的经费拨款勉强过活,从事一些偏商业性而非纯理论研究。</p>
奥利弗教授的实验室也属于半路转道性质,本来人家是专门研究蛋白质酶在DNA复制转录翻译过程中的形态演化,可后来接受了谷歌阿尔法算法团队及枫叶生物的经费后,开始转而研究理论框架体系相似的基因改造,致力于提高新生儿的智力水平。</p>
跟温喜枫的主动加入不同,实验室的其他学生多数是被迫选择了这里,在项目未取得成果前,奥利弗的实验室并不出名,倘若没有那笔关键的资金注入,项目大概早就停止进展了。</p>
学生多数是分数不够其他医学科室,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来人就要,不挑成绩的奥利弗实验室,以谋求后续的转院转科,实在不行,就混个文凭,在父辈们的关照下进入医药公司当个挂职顾问。</p>
这也是华裔群体在美利坚特有的现象,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华裔在医学界的占比越来越高,相对应的话语权也日益不容小觑,当医生几乎是所有移民二代的体面首选。</p>
温喜枫属于成绩拔尖,但沉默寡言的类型,生活圈基本局限在实验室和宿舍的电脑桌前,在美利坚的文化氛围里,成绩好不如会打篮球和唱跳rap,加上经常不修篇幅,因而只有华裔学生愿意跟自己沟通交流,话题仅限于学术研讨和游戏,偶尔穿插今天去哪吃这种日常困惑。</p>
回去的路上,一阵寒风袭过,卷起了地上的枯叶,思绪纷乱间,温喜枫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场景。</p>
“妈妈,为什么别的小孩都有爸爸,我爸爸去哪了。”</p>
“傻孩子,爸爸去了其他地方,很快就会回来的,等你以后长大了,自然会知道。”</p>
同样的问题,温喜枫不知问过几次,可每次都得到相同的答案,填写志愿时,也是母亲劝导说只要学好生物学科,就能通过基因数据比对自己找到问题的答案。</p>
“呵,有那么重要么?他不在,我也过得好好的,反正是一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人。”</p>
嘴上是这么决绝,可内心的好奇之火仍然在熊熊燃烧,温喜枫攥紧拳头,暗暗发誓道:“等着吧,我会知道真相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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