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起来我比他们还惨。”</p>

陈博粗略读完所有数据报表，突然心疼起自己来，房车厂三个最值钱的不动产全在银行手上，照这资金回笼速度，除非房价这个月飙升20%，楼盘开售即被抢购一空，不然基本凉凉。</p>

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向法院申请破产，剩下的按条例走程序，反正是有限责任，只要没有违法行为，不会承担连带债务。</p>

二是以个人名义担保债务，这样能最大程度上满足债权人的诉求，副作用是会令捉襟见肘的财务状况雪上加霜，得做好下半辈子给银行打工的觉悟。</p>

于理选前者，合法利用规则，做生意买卖本就是盈亏难料，和炒股炒楼一个道理。</p>

于情选后者，曹天铿有几年个人积蓄，家底殷实，东山再起指日可待，劫富济贫未尝不可。</p>

陈博用理科生的惯性思维辩证地看待分析，对于拖欠员工的薪资，这部分于情于理都要还，没有可商讨的余地。</p>

而上下游供应商施工方的工程款，一方面要展现出积极的态度，而另一方面则得讲明目前的难处，如果能引入债务重组自然是最好不过，实在不行的话，只能量力而行。</p>

时间流逝的很慢，陈博坐在位置上组织语言，等待紫颤木大门被踹开的那一刻。</p>

“砰！”</p>

“你们来啦，请坐。”陈博主动起身说。</p>

“哟，曹老板，好久不见啊。”寸头中年的台词跟之前如出一辙。</p>

陈博诚恳道：“钱我会还的，只是公司欠了银行8000多万，新楼盘尚未发售，暂时匀不出钱，实在是万分抱歉。”</p>

“去年你也是这么说的，看来不打一顿你是不会老实的。”寸头男撸起袖子，几个壮汉玩起了沙包游戏。</p>

“嗯？难道是我打开方式不对？”</p>

“喂喂，别打脸！”</p>

相同的结局，变得只有陈博的倒地姿势。</p>

“没道理啊，是我的笑容不够灿烂？还是我的态度不够真诚？”陈博手撑地爬起身，直接朝门外走去。</p>

讨薪的人群喊着统一的口号，没等人认出自己，陈博便主动自报家门。</p>

“我就是陈..曹天铿。”</p>

熟悉的话语回荡在耳边，这回他有所准备，平和地听完发言，表情气定神闲。</p>

“你们的要求我了解了，拖欠工人的薪资，这个月会按批次陆续补齐，请大家稍安勿躁。”</p>

“至于友商的工程款，我一直在督促进度，但公司财务状况不明朗，等到新楼盘发售，资金回笼了，我定会给大家一个准话。”</p>

本以为闹事的众人会一哄而散，没想到短暂的沉寂后，迎来了更大的暴风雨。</p>

“曹老板，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p>

“你倒好，把子女全送去国外了，指不定哪天自己也溜了，到时咱们的钱找谁要啊。”</p>

“行行好吧，曹老板，我吃了几天白面馍馍了。”</p>

“工资拖了半年了，我现在就要！”</p>

不知是哪个胆肥的推了陈博一下，紧接着后背又挨了几记黑手，陈博一边挨骂，一边挨打。</p>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陈博叫苦不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