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听完他爷爷那番话，李大虎又觉得自己做决定太草率了。</p>

这顿饭，是他媳妇和二弟媳妇做的，她们两个，都没有发声。</p>

饭桌上，那个腊肉，还是金凤那边邮过来的。</p>

要是被金凤知道，他还喊爸进来吃团年饭，金凤即便不说，心底也会难受吧。</p>

一想到这些，李大虎内疚极了。</p>

他想，他爸这儿，埋怨就埋怨吧，谁让他放着家里好日子不过，非要过那是个人，都不会选的日子。</p>

李秋收如果没见识李家团年饭的圆满和丰盛，他大概还能安慰自己，在哪儿都是过年。</p>

如今，他见识了最好的。</p>

又差一点得到，心里的落差感更大。</p>

他想起往年家里过年。</p>

最差的时候，团年饭上，也有一盘肉，晚上也会吃团圆饺子。</p>

过年这几天，李家都是吃细粮。</p>

张秀兰会在厨房忙一整天，做出来的菜，色香味俱全。</p>

从前拥有的时候，不觉得有多好。</p>

如今，李秋收竟然满脑子想的都是过去的事儿。</p>

还有小九，小时候胖乎乎的小子，整天追着他娘问姐姐李金凤的事儿。</p>

长大了，也是个厉害的。</p>

李家上三代，各个都是文盲。</p>

唯独出了他一个大学生。</p>

还是首都的大学。</p>

以前，李秋收好像都看不到这些。</p>

就像是被什么蒙了眼睛似得，可是现在，他竟然全都想起来了。</p>

心底各种情绪交织。</p>

一会儿高兴，一会儿骄傲。</p>

一会儿失落，一会儿难受。</p>

时间过得越久，脑子里的想法越清晰。</p>

他有些想小九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