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p>

白冬走了，只剩谌昊一个人，他喝完了桌面上所有的酒，趴在酒吧二楼的桌子上睡着了。</p>

是啊，总会有分别，不管是在畜生城，还是在人间城。有的分别是因为爱，有的是因为现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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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昊迷迷糊糊地被叫醒了，叫醒他的是一个谌昊从未在蓝调见过的服务员，竟然是个高大的白人，他穿着合体的燕尾服，打着黑色的领带，胸前别着一朵红色的布花。</p>

“先生，看起来你遇到麻烦了。”服务员说，然后退开了半步。</p>

十几个黑衣人或站或坐，全都看着谌昊，中间是一个脸上有道疤，穿着军服的白人女性，她的手上还把玩着一把手枪。</p>

谌昊马上蒙住了自己的眼睛。</p>

“不好意思，我什么都没看到，我这就出去。”谌昊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朝着酒吧大门快步走去。</p>

“啾”，这是手枪装了消音的声音，子弹就擦着谌昊的耳边飞过，然后是木头被打碎的声音。谌昊惊恐地转头，脸上有疤的女人翘着二郎腿，手上的枪指着谌昊。</p>

“我的枪法可能不是太好，你可以再往外走两步，我重新试试。”女人说，声音非常沙哑低沉。谌昊这才发现她的两个瞳孔竟然分别是一蓝一绿两种颜色。</p>

“【维塔斯之星】”“萨布琳”这两个名词立马跳出了谌昊的脑海。</p>

“杀了吧。”萨布琳旁边的一个男人说。</p>

“听见没，他们让我杀了你。”萨布琳起身走向谌昊，这种时候一般人的脑子里应该是一片空白，但是从小在畜生城长大的谌昊却在脑子里疯狂思考着逃跑对策，然后他发现自己成功逃脱的概率几乎为0，因为他刚刚已经看到了酒吧门口的两个黑衣人。</p>

“这样吧，要么你死，要么，加入我们。”萨布琳说。</p>

“头儿，开玩笑吧。”之前说话的那个人说，</p>

“这小鬼奶都没断吧。”</p>

“闭嘴。”萨布琳这一声很轻，却仿佛在谌昊心脏上狠狠锤了一下，然后她微笑地看向谌昊，“来，做出你的选择。”</p>

这是完全不同于谌昊妈妈的一种微笑，冷酷，狠辣，不怀好意。</p>

“我……拒绝。”谌昊说完，转身就跑，经过他小时候打架斗殴和偷东西的经验，快，只要快，别人就抓不住你。</p>

然后他被门口的黑衣人一个手刀打晕了过去。</p>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醒了，他注意到自己的手机和钱包都已经不见了。谌昊看着一旁坐着的萨布琳，她正坐在办公桌前批着什么文件。</p>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传说中的大恶棍萨布琳，她的脸很精致，高挑的鼻梁，眼角后挑，嘴唇上像是涂着淡红色的口红。如果不是那道从左脸一直延续道右颈的伤疤，那么可以说是一个非常漂亮性感的人。</p>

“你听到了多少。”萨布琳说，没有抬头看他。</p>

“什么？”谌昊一脸黑人问号。</p>

“那都无所谓了，我很抱歉清场时没有看见你，把你卷了进来。但是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不管你到底听没听到，撒没撒谎，我都不可能让你再回到以前的生活。”嘴上说着抱歉，谌昊却看不出有半分抱歉的意思。</p>

“之所以你现在能活着在这里跟我说话，是因为我对你产生了一些兴趣。”萨布琳终于抬头看向了他，“你似乎是畜生城出来的吧。”</p>

“你……”</p>

“不必惊讶。”萨布琳拿起了手边的资料，“即使没有这些资料，从你刚才的表现看也不像是在和平地区长大的人。”</p>

这并不是抬举，实际上很多人都没有过这种经历，当一群明显带着恶意的人把你围起来，满眼鄙夷地看着你，你就会知道这种感觉。打个比方，在学校打群架时被一群人围起来嘲讽殴打前的感觉，再放大十倍百倍，就是谌昊所经历的。这种情况下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大小便失禁，瘫软在地上。注意，这里绝对没有用什么夸张的修辞手法，大小便失禁是人体在恐惧中的自然表现，是因为在过度紧张的心理状态下控制大小便的肌肉群被紊乱的大脑信号干扰造成的。</p>

“你似乎有一个很爱你的妈妈。”萨布琳的声音像是指甲在黑板上摩擦。</p>

谌昊猛地看向萨布琳的眼睛：“你想干什么。”</p>

“还真是简单易懂。”萨布琳邪恶地笑了笑，“我给你换两个选项，加入我们，或着你的妈妈死，你知道，我的部下有不少被抓进了畜生城，我甚至不能想象他们在杀死你妈妈之前会做些什么。”</p>

“为什么一定要我加入你们。”谌昊咬牙看着萨布琳。</p>

“对你产生了一点兴趣，仅此而已，在对你失去兴趣以后马上杀了你也不奇怪，但是我可以保证不去打扰你妈妈的生活。”</p>

“我同意。”</p>

“半个小时后我会安排你坐上直达欧伦的车。”</p>

在谌昊被蒙着脑袋坐上前往欧伦的车的时候，他真正意识到，自己的生活已经与平凡毫无关系。我们在这个故事讲完之后可以用其它很多词汇去形容谌昊的一生，但是平凡，注定不会出现在这个词汇表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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