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尸房里,金美琪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停尸台上,让凡伊感觉到她的笑容还在脸上,脑海中全是那些阳光灿烂日子的碎片,随即是一片空白;凡伊的身体晃了晃,强撑着站住,在心里诅咒这东鲤梁,凡伊知道,自己的心死了。</p>
其余人的目光都在盯着凡伊,慕翠彤忍不住摇摇头说:“凡伊先生,节哀。”</p>
“慕翠彤!摆了这么大一个场面,你应该没有失望吧。”凡伊清醒过来,立即恢复了嚣张,坚定地说道:“我今天来,就是打算和你合作的,你说,想知道什么。”</p>
慕翠彤把金美琪的尸体用白色的盖布遮上说:“你现在的情绪很激动,我没有把握你说出来的都是实情,不是故意引我上钩。东鲤梁在医院脱离了危险期,现在恢复得很好,不过东鲤梁的手下差不多全部死了,只有一个叫佩思南的下落不明,如果佩思南也出了事,谁都无法指证东鲤梁。”</p>
凡伊意识到慕翠彤画下的陷阱说:“凶手是谁,东鲤梁怎么样,那是你们警方的事情,我只协助你们,如果没有需要了解的,那么,我告辞了。”</p>
“凡伊,不要想着自己去做些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凭空响起,凡伊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这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也是他最意外的声音;这个声音是面条的声音,在工厂里相处了几个月,凡伊能很清楚的分辨出来。面条的声音来自慕翠彤身边的那台电脑,验尸房的电脑看上去很颓废和陈旧,不再是新款的模样,慕翠彤缓缓说道:“那是假的,是我们根据声音模仿的。”</p>
凡伊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尖锐:“慕警官,为什么要模仿?是为了让东鲤梁精神崩溃》我告诉你,没用的,那个畜生真的该死!应该一枪就毙了他!”</p>
慕翠彤笑着说:“凡伊,你激动过分了,这是我送给你和东鲤梁的一份大礼。我希望了解的是真相,并不是锁定了东鲤梁就是凶手。你作为黑客,连自己上班的地方都做手脚,应该知道很多其他人不知道的新闻。”</p>
凡伊的律师提醒道:“慕警官,慎言。”</p>
凡伊摆摆手说:“没关系,我并不想出卖兄弟,是东鲤梁逼我的!他眼里根本就没有兄弟,只有为自己谋利,那时候我真是瞎了眼了!出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也害死了金美琪。”</p>
慕翠彤摇着头说:“东鲤梁的处境并不好,木婉妙被杀了,杀死木婉妙的人据说还影响到了姜飞,姜飞虽然什么都没有细说,但是姜飞给木婉妙打电话的时候,木婉妙已经死了,和姜飞通了一分多钟话的肯定是凶手。姜飞随后就宣布要拍电影,就在刚才,我得到消息,姜飞打算放弃马丁实验室。”</p>
凡伊不屑地说:“灵马竟然让这样的胆小鬼负责,苔丝看错了人。”</p>
“不。”慕翠彤话锋一转说:“我认为姜飞比你聪明,最起码他懂得退让和合作。”</p>
慕翠彤在一个小时内得到的信息量太大,钱杰克订了去微林镇和M国的机票,看样子会有一个不短的旅行;马丁实验室要开会,姜飞用的是通知,连协商的余地都没有,当姜瓦登试探着说有一个活动去不了,姜飞直接取消了姜瓦登参加会议的权力,这在以往是从未有过的现象,姜瓦登第一时间通知了顾指火;而唐泰斯与皮鲁斯谈话后,武珍丽什么主意都没出,就和姜飞联系单独约见。</p>
顾指火、段嫣都给渊文笙打了电话,但是渊文笙关机,据说正在酒店里洗桑拿;不过最好顾指火总算从骞尔罗那里获得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姜飞有可能出售马丁实验室的股份,所以姜飞不需要和任何人协商,召集股东会议的目的应该是通知,看看能不能弥补股东们的不满,大家好合好散,剩下的就是该怎样就怎样。</p>
剧情如此反转,让元望市的媒体都闻风而动起来,毕竟姜飞一次次走钢丝的表演,最后都是预测不到的结局;下午三点多钟,武珍丽开车到了俱乐部,就发现酒吧里差不多座无虚席,而俱乐部的保安已经不同意没有预约的人。武珍丽把车停到停车场,发现卫英览、渊文笙、柴一楠的车都在,看样子几个人开完会也没有走。</p>
武珍丽走进电梯后一看手表就笑了,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五分钟,按姜飞以往的习惯早就在打电话问了,可是今天没有,虎妞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来,电梯门开了,武珍丽快步奔进离电梯间不远的办公室。虎妞一看武珍丽笑着说:“姜总等你半个小时了。”</p>
武珍丽忙问:“里面有几个人?”</p>
虎妞已经在前面领路说:“放心,只有姜总一个人。”</p>
武珍丽这才放心地跟在后面,虎妞轻柔地敲了两下,里面传出一声“请进”,虎妞替武珍丽打开门,站里面的人说:“武小姐到了。”</p>
武珍丽说不出的别扭,她和姜飞也是熟人,以前哪一次过来,虎妞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客气,让武珍丽都有了一种见外的感觉。姜飞已经笑容满面地走过来,似乎比往常要彬彬有礼很多,还握了握武珍丽的手,才请武珍丽在沙发坐下,姜飞拉了一把椅子,和武珍丽隔了一张茶几坐下。</p>
虎妞摆好两杯咖啡,就出了办公室,两人无言地对视片刻,姜飞先开口说:“武小姐,你还是那样精神,气色更胜从前。”</p>
武珍丽晓得姜飞言不由衷,敷衍道:“才几天没见,都变得这么陌生,我都以为坐进了唐泰斯或者卫英览的办公室。”</p>
姜飞略带拘谨地说:“我明白做事的规矩,所以接到你的电话,我就一直在等你过来,这几天我遇到不少事,差点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p>
武珍丽默默一笑表示领情,晓得自己期望能为唐泰斯带来好的转机只是一种奢想,淡淡地问:“皮鲁斯和唐泰斯谈过了,你们似乎对寂寞花很感兴趣,我能理解,那不是娱乐八卦,让律师出面,就是为了后面的官司做准备。”</p>
姜飞双手随意张开说:“武小姐,是你们隐瞒了信息,害得我被骗到现在哇,现在我有很多事情要忙,归结起来,全都是因为唐泰斯。”</p>
武珍丽故意装作听不懂姜飞的意思,微微领情地一笑,故作诧异地问道:“怎么会?”</p>
“我现在就是在做善后工作,你应该调查过寂寞花,肯定也发现了异常,但是你没有提醒我,是因为我们不是朋友,还是希望我疲于奔命?老实讲,我有好多的问题没有解决,我不想随便找个人来做,就是因为怕做错。武小姐,现在你肯定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p>
武珍丽径直问道:“你发现了她们姐妹的秘密?”</p>
“是呀。”姜飞话一出口又马上补充道:“显然你故意瞒着我。”</p>
武珍丽微微一笑,说道:“你知道的,我关心的不会是你,而是马丁实验室的秘密,你是不是现在觉得自己很傻?”</p>
姜飞沉吟道:“嗯,有一点,但是总体上我运气还是不错的。”</p>
同时,渊文笙在酒店备用的办公室里,卫英览一样经受着精神被摧残的折磨,比姜飞并不轻松到哪里去;预先知道了姜飞的企图,卫英览和梦忆淇联系过以后,梦忆淇愿意出价买下姜飞的股份,在渊文笙和柴一楠的眼里,事情绝不简单。渊文笙给卫英览续上茶说:“姜飞是想收缩战线,认为自己在实验室的工作中却很不称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