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曹操问刘协：马腾谁杀的？毒士诸葛闻德！</p>
“岳父与庞公与我家军师兄长本无仇怨，昔日所得罪兄长者，蔡瑁张允也，如今各自已经伏诛，此事已成往事。但如果前辈依旧记挂在心，每日唯恐军师报复，常思提防戒备之心，只恐你们之间的嫌隙，不但不会消除，还会越来越大，最后……”</p>
诸葛亮叹了口气，戛然而止，只是低头把弄着手里的酒杯。</p>
“最后如何？”</p>
黄承彦紧张的瞪着双眼，花白的胡须不住抖动。</p>
诸葛亮依旧不言不语，目光却望向南方。</p>
“桂阳城头血未干……”</p>
司马徽喃喃说着，握着酒杯的手指在轻微的颤抖，那半盅酒犹如吹皱的春水，泛起层层波纹。</p>
“诸公与我有栽培之恩，但我身在公职，侍奉军师诸葛，今日话说到此，已经悖逆了军师了。还望诸公好自为之。”</p>
“军师府中事务繁多，亮身不由己，不能陪诸公喝个痛快。”</p>
诸葛亮话音刚落，忽然府内的小厮前来，躬身说道：“诸葛军师催先生前往军师府商议军务，已经传过三遍了。还请先生速速前往，莫要让军师恼怒了先生。”</p>
诸葛亮面现为难焦虑之色，挠头说道：“你再回复军师，便说我正陪岳父饮酒，再等半个时辰，准到军师府。”</p>
司马徽眼神一飘，看了看黄承彦和庞德公，忽然长身而起，手里擎着半杯酒，笑着说道：“孔明，既然军师连番唤你，必有要紧的事与伱商议。你只管去，我等在此等你回来便是。”</p>
黄承彦会意，也站了起来，挤出一丝笑容：“水镜先生说的是，你还是先去应付军师的召唤，你我又不是外人，何必在乎这一时呢！”</p>
诸葛亮面现感激之色，给自己满上一杯，起身一饮而尽：“既然如此，岳父大人与两位前辈暂且在此闲坐。我先往军师府，一旦事毕，即可回来再与三位前辈痛饮。”</p>
司马徽看着孔明匆匆离去，这才面色和缓了下来，看着黄承彦叹息着说道：“幸亏令婿点拨，否则你我差点跃入雷池。”</p>
黄承彦点了点头：“事不宜迟，等我回去，便将南郡的家业，搬到襄阳这边来。正如孔明所说，咱们到了诸葛闻德的眼皮底下，他安心了，咱们才能安如泰山。否则早晚也要学蔡瑁张允，免不了受他一刀！”</p>
庞德公哈哈一笑：“如此说来，我倒是省力了。从蔡瑁张允被灭那一刻起，我已开始将庞府迁移往襄阳这边来。襄阳的宅子，已经动工二十余天，堪堪已经要竣工了。”</p>
司马徽嗤之以鼻，笑着骂道：“果然是老狐狸，做的倒是严密，连我们两人，也丝毫不知晓此事！”</p>
庞德公丝毫不以为意，嘿嘿一笑：“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几个都是在蔡瑁手下爬过来的。既然诸葛闻德能够诛杀蔡瑁，想要收拾咱们几个，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何况狡兔三窟，还不许我在襄阳，独设一窟不成？”</p>
三人抚掌大笑，计议已定，不日便将氏族的产业，归拢往襄阳而来。</p>
……</p>
军师府内。</p>
“诸葛先生，既然曹操已然退去，可否令子龙所部，暂且会襄阳，休整之后，再行调派？”</p>
刘备看着面前从容自在的诸葛明，犹豫再三，终于还是问了出来。</p>
此时距离曹操班师回宛城，已有六七日了，但诸葛明却一直不动声色，丝毫没有进行下一步的部署和安排。</p>
“樊城一战，兄弟们辛苦。将士用命。但三军疲困已极，若非子龙固守，樊城弹丸之地，实难长久。”</p>
刘备见诸葛军师手里提着毛笔，认真的写着书法，并无任何回应，因此又往前走了一步，凑近说道。</p>
诸葛明缓缓的将最后一笔完成，把毛笔放在笔架上，又在旁边的银盆里浣洗了手，擦干了，这才回转过来。</p>
“主公，樊城要地，非子龙不可守。”</p>
“军马虽已疲劳不堪，可差人大力犒赏，就地休整。令他们知道对于有功之人，主公从来不吝奖赏。士卒必然用命，非但不会因疲劳而懈怠，反而体谅主公仁德，士气倍增，斗志更盛！”</p>
“若将三军撤往襄阳，往来空费时日，兵马迁徙辛苦。而樊城没有得当人选，早晚必会生乱。”</p>
刘备心生不解，随着诸葛明的步子，走出厅堂，来到院中。</p>
“曹操已经退兵宛城，如今马超的西凉兵马，气势汹汹，杀奔许昌，刘璋的严颜所部，也摇旗呐喊，随时准备配合行动。曹贼应接不暇，又焉干再起吞并襄阳之心？”</p>
诸葛明轻轻苦笑，慢慢的摇了摇头，并未直接回答刘备的问题，反而转移话题问道：“主公，你可知为何曹操南下，我不用荆州所有兵马抵敌，却只要赵云所部五万兵马，鏖战于樊城？”</p>
刘备摇了摇头：“此事我也十分费解。若是换了我，必令关、张、赵等所有战将会齐，集中荆州所有兵力，倾力抵挡曹贼南下。如军师这般以十倍兵力的悬殊，与曹贼对决，无异于自寻死路，吓死我也不敢行此险计。”</p>
诸葛明沉默不言，缓步而行，走到西首的花架之下，俯首查看了半晌，又转到东首的花架下，伸手摘下几只隐藏在花叶下的害虫。</p>
“荆州犹如这许多的花栽，看起来生机勃勃，但实际上却各自为战，彼此不顾。你看着诛花，被害虫啃食，但隔壁的花朵却繁荣茂盛，对它不管不顾。甚至巴不得它死了，那样自己便可以更无忧无虑的享受阳光。”</p>
刘备沉思良久，抬头看着诸葛明，似乎有所顿悟，睁大了眼睛说道：“军师的意思是说，荆州虽然九郡皆在我掌控之中，但实际上却并未归心，多股势力暗中涌动，彼此勾心斗角？”</p>
诸葛明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于刘备的悟性深表满意。</p>
“正所谓打江山易，守江山却难。”</p>
“刘景升统御荆州，花费十数年，但不过数月，不但荆州易手，自己的性命还葬送在蔡瑁手里。”</p>
“主公一统荆襄，也不过十几天的功夫。但荆襄九郡，便真的属于主公了么？荆州氏族，原本依附刘表，后迫于权势，又委身于蔡瑁。对于刘皇叔半信半疑，多持观望态度。”</p>
“若主公陈兵北地，倾力抗曹，身后的氏族岂能安分？在所有人的眼里，主公对抗曹操，都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氏族为求自保，献功于曹操，必趁后方空虚，平地生乱，揭竿而起，相应曹贼。”</p>
“若那样，则主公兵马后援无助，前临大敌，若战不利，三军瓦解，从此土崩，又何来今日的局面？”</p>
刘备听着诸葛明的分析，额角汗珠岑岑而下，以手加额庆幸说道：“备一生漂泊潦倒，万幸之幸，是遇到了军师诸葛先生。若无先生，备纵然得到荆州，也如昔日的徐州，守把不住，过不多人还是他人之物。”</p>
诸葛明并未在意刘备的称赞，缓了一缓，接着说道：“刘备原来，疖癣之疮。内政不治，才是要命。主公近日只关心樊城的战事，我却并未看重，反而将所有的精力，集中在稳定荆襄局面，收服荆襄民心的事情上。”</p>
“樊城之战，从最开始，我便没想过要胜利。迫曹退军，才是我的目的所在。”</p>
刘备恍然大悟，点头说道：“非止备如此认为，只恐天下之士，皆翘首以待看军师如何破曹，又有几人会在如此生死攸关的时刻，反而将精力集中在内政上？”</p>
“军师行计如神，天地莫测。我凡夫俗子，又如何能揣度准确！”</p>
“但是不管如何，如今曹操兵败班师，无暇南顾，咱们也可以稍微松一口气了！“</p>
刘备说道此事，忍不住哈哈大笑，自从入襄阳，得荆州，这还是他第一感到如此的志得意满，轻松自在。</p>
放眼望去，遍天下的都是面前的繁花似锦，气息盎然。</p>
诸葛明忽然伸出手指，将一株浓郁鲜红的大花的长颈掐断，那鲜艳的花朵顿时失去了支撑，掉落在地上，花瓣也被摔的四分五裂。</p>
“这……”</p>
“军师何故如此？”</p>
刘备微微一惊，急忙敛去了笑意，吃惊的问道。</p>
“马超气势凌人，杀气腾腾。但若主公以为他真的是曹贼的对手，那你就大错特错了！”</p>
“鲜花繁盛，皆因有一条坚固的长颈作为补给线，它才能傲然枝头，睥睨群芳。若后援被切断，这朵鲜花也会瞬间凋谢，飘零不由自己。”</p>
“马超亦然。”</p>
刘备猛然醒悟，顿足说道：“马超引领十大将，尽起精锐杀奔许昌，却将粮道供应，托付给了韩遂。韩遂精细有余，勇武不足，若曹操遣一旅之师，偷袭粮道，则马超大军无粮，瞬息崩盘！”</p>
他本以为，马超南下，乃是天赐良机。若马超得胜，则曹操可除，汉室可兴了！</p>
却没想到马超有勇无谋，临出师的安排，已经导致三军头重脚轻，败局已定！</p>
“天下皆以为曹操回军，屯兵宛城，是为了防范马超。但唯独主公，却不能因此而大意。”</p>
“曹贼诡诈，岂有如此的简单？他此时表面上磨刀霍霍，严阵以待等着马超的兵马，而实际上，却不住的回头，将所有的精力，注视在荆州的身上！”</p>
诸葛明摘下一只蒲扇大小的花叶，垫在石凳之上坐下，淡淡的说着。</p>
刘备回忆曹操以往的诸多行事风格，不由的更加佩服军师诸葛先生的认人之准，料敌之明。如此的知己知彼，对方又如何能取胜！</p>
“他注视荆州？”</p>
刘备一笑：“荆州在军师的治理之下，日渐稳定，蓬勃向上。若今日今时的荆州他无法攻克，那明日的荆州更如铜帮铁底，不能撼动分毫了！”</p>
“不！”</p>
诸葛明摇头否定说道。</p>
“他真正畏惧的并非荆州，而是南蛮王的二十万蛮兵。”</p>
“他在等着蛮王的造反！樊城的内乱！”</p>
“樊城一旦生乱，他五十万精兵，必如离弦之箭，直插荆州的心脏！”</p>
宛城大营。</p>
文官武将齐聚中军大帐，帐门外铁甲卫士刀剑铮亮，杀气腾腾。</p>
“曹休何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