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鼎州等了约有半个月,朝廷的圣旨终于到了,圣旨之中,皇帝对甄建大肆褒奖,夸赞的言辞层出不穷,也对盖青一番褒奖,至于苗玄,提都没提。</p>
按理说,苗玄错误决策,打了败仗,葬送五万多大军,之后还延误战机,不营救甄建,这肯定是要问罪的,但皇帝根本没提,因为苗玄是带兵在外的大帅,皇帝是不可能斥责手握兵权的将帅的,若是逼反了他们,可就大事不妙了,等他回去交了兵权,再慢慢收拾,这是老规矩。</p>
苗玄自然知道这是老规矩,心里很是不好受,杀甄建的心更加坚定,只有杀了甄建,秦桓才会替他求情,否则他回京肯定没有好日子过,说不定还会有牢狱之灾。</p>
大军离开了鼎州,班师回朝,由于带着大量俘虏,行军速度快不起来,反正是回京,又不着急,慢慢来呗。</p>
十几天后,从江陵地界经过,准备渡汉水,恰逢大雨,汉水暴涨,水流湍急,无法渡河,大军被迫停于汉水南岸。</p>
雨连下数天方止,但河水未退,他们还要再等几天,只能慢慢等着,等了四天,水位下降,渡口重开,苗玄下令明天渡河。</p>
夜里,除了站岗和巡逻的士兵们,营里的众将士都歇下了,军营岗哨是轮值制,今天不是甄建的麾下将士巡夜站岗,所以纪律较差,超过一半的岗哨在打瞌睡,巡逻兵好半天才巡逻一次,这要是甄建麾下的将士们,早就被甄建用鞭子抽了。</p>
暗淡的月光之下,两道人影在黑暗中穿梭,躲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岗哨,悄然接近甄建的营帐,甄建是厢都指挥使,仅次于主帅的人物,自然有亲卫,可不知为何,今天甄建的营帐外空无一人。</p>
两个黑影蹲在暗处观察了许久,也不见任何异常,便悄然起身,接近甄建的营帐,依旧没有异状,他们渐渐壮起了胆子,掀开帘幕进去。</p>
营帐外有月光,里面却是一片黑暗,可以听到轻微的鼾声传来,黑衣人摸索着慢慢朝鼾声靠近,忽然,他们感觉到有尖锐之物顶着他们身子,随后,身后也有许多尖锐之物顶着他们,江湖经验十足的他们立刻意识到是什么东西顶着他们了,没错,是刀,而且是十几柄钢刀顶着他们,他们顿时不敢动了。</p>
鼾声消失,账内忽然亮了起来,有人点灯了,两个黑衣人转眼一看,吓得手中匕首直接掉落在地,只见周围全是甄建的亲卫,尽都用雪亮的刀指着他们,刀尖顶着他们的身子,只要这些人稍微一用力,就能在他们身上捅出十几个大窟窿。</p>
“都退开,莫要吓到了客人。”甄建的声音传来,众亲卫纷纷退下。</p>
两个黑衣人也终于看到了正主,一身便衣的甄建坐在床榻上,一脸邪笑地望着他们,笑得他们心里发毛。</p>
“师……师父……怎么办……”其中一个黑衣人吓得浑身直颤,喊向另外一个黑衣人,裤裆里有水往地上滴,显然是被吓尿了。</p>
甄建笑望他们二人,道:“摘下面巾吧,若是让我的人出手去摘,只怕会误伤了你们。”</p>
两个黑衣人无奈地摘下面罩,只见被吓尿的那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而另外一个,则是谭雄。</p>
甄建看了他们二人一眼,起身走了上去,挑眉笑道:“二位深夜来访,肯定不是来甄某送礼的,看你们手持兵刃,定是来取甄某的项上首级吧。”</p>
年轻人吓得已经不敢说话,谭雄虽然一开始惊惶,但现在渐渐冷静了下来,冷冷道:“没错,我们就是来取你首级的。”</p>
“你倒是坦诚。”甄建淡笑一声,缓缓问道,“可否顺便告诉甄某,甄某的这颗首级,值多少钱?”</p>
谭雄道:“黄金千两。”</p>
“千两黄金?相当于两万贯?”甄建闻言蹙眉不悦道,“我身家百万,一条命居然只值两万贯?”</p>
很显然,他对于这个价格很不满意。</p>
谭雄没想到他居然在意这个,梗着脖子,冷哼道:“今日落你手里,也是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p>
“师父……”那个年轻人已经吓得涕泪横流,尿水也是一个劲地从裤子里往下滴,那模样当真狼狈不堪。</p>
谭雄见状气得大骂:“不争气的东西,既然这么怕死,何必跟来!”</p>
甄建挑眉笑道:“你倒是硬气,不知如何称呼?”</p>
“要杀便杀!”谭雄冷冷回答。</p>
甄建冷笑道:“跟我装硬汉?你不说,以为我就不知道了吗?你叫谭雄,丐帮鼎州分舵五袋弟子,这位随地撒尿的兄弟,想必就是你的徒弟张琦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