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热带的阳光笔直的从天幕洒下,肆无忌惮的显示着它的淫威。剪式船洁白的船帆,在如此炽烈的阳光下,反射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甲板烫得吓人,仿佛桐油都要从木头缝里烤出来了。</p>
前部的驾驶舱里,除了晚上轮班的值星官在底舱睡觉,舵手、望手值班,全船水手一个不缺,把朱虎围在中间。</p>
按照制度,水师领军召集舰长以上军官开会讨论,确定将朱虎作为继任舰长,然后把拟任函送到了兵部,得到兵部孙武批准后,朱虎正式成为大明号的舰长。</p>
没有王爷,我还是个穷匠户子弟;没有王爷的丰厚军饷,爹妈妹妹的生活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好;没有王爷办的小学校,妹妹就不可能每天开开心心的去上学。</p>
尽管在此前朱云扬和朱虎单独说话不超过二十句,相处时间不超过半小时,更有没施恩于他的想法或行为,但朱云扬的所作所为,确实从方方面面改变了朱虎的生活轨迹,让这个年轻的舰长在心底发誓:就算豁出一条命,也要报答王爷的大恩大德!</p>
怎么报答总王爷?除了战时拼命,就是按大人的训示,把兵带好,把舰长干好。每日里考虑怎样驾船,怎样在逆风时调整帆向,海底沙质土和砾石土抛锚时有什么区别,自己画图,结合经验慢慢揣摩。有了新发现就和自己揣摩的结论互相印证,总之,要努力学习怎样做个好舰长。</p>
自己学好还不算,带领全舰水兵都学好,那才算个合格的舰长。朱虎每天把空闲的水兵召集到驾驶舱,互相学习。</p>
此时他正朝着众人问:“九九乘法歌。都会背了么?”</p>
一片声的叫:“会了!”</p>
这才有个脸儿黑黑的,刚从东宁移民中招募地小个子士兵,怯怯的说:“报告长官,俺、俺七七后面的还背不了。”</p>
朱虎笑了笑。这个叫胡太平地士兵参军不到一个月。为人倒是很老实。就拍拍他肩膀:“很好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没关系,你刚学嘛,背不来也没处罚,不用怕地。”</p>
老兵们笑道:“就是有处罚。咱们船长也不敢罚您呐。嫂子她叔!”</p>
胡太平是朱虎老婆地叔叔。这事常被士兵们拿来开玩笑。朱虎初时还有点尴尬。但看到胡太平地反应后。他就再也没觉得有什么了。</p>
胡太平地脸从脸蛋一直红到耳朵。通红通红。赛过猴子屁股。一个大男人。会脸红成这样。难怪战友们爱拿他开玩笑。</p>
“红了红了。比妹子头上地大红花还红!”水兵们大笑起来。二十号人挤在这儿。宽敞地舱室显得有点挤了。这下更是热浪袭人。</p>
有人把驾驶台两侧地窗子打开。高速行驶地大明号。海风劲吹。让这屋里地空气轻快了些。不过还是太热。风吹到人身上都有点烫人。</p>
“好了好了。安静!”朱虎拍拍手,“下面请李老师为大家讲算术。”</p>
有个浓眉毛的老兵,站到中间,拿出块小黑板,写写画画地教算术,水兵们认认真真的听讲,手上的“毛笔”不停地在小本子上记下讲的内容,身上汗水打湿了衣襟,他们也不在乎。</p>
明军学习气氛是非常浓厚的。若是哪个明军士兵通过了小学的考试。可以得奖,升迁机会也多。于是只要船靠岸,水兵们都会去学校旁听一阵子,但比不得陆师那么规律,毕竟人家天天在岸上嘛。</p>
所以学到现在,水师中有人算术比较好,有人认字认得多,笨点的懒点的几个人,则啥都不会,各人的学习进度参差不齐。就拿朱虎本人来说,前一段时间他天天呆在船上,练习捕鲸炮,练习操船驾驶,学校去得少了,如今算术、国文在这群水兵中只算个中等水平。</p>
针对这种情况,朱虎把水兵们集合起来,先让国文学得最好的人教大家认字,再让算术最好的教算术,最后自己和经验最丰富地老水兵一起,讲海上航行的经验诀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