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看一眼顾遥,见顾遥仍旧眸子沉沉,只以为顾遥是强做镇静,于是越发得意。</p>
“阿遥就是想要,只消与我说一声,我便会给阿遥啊。阿遥怕是出身低微,看见好东西便止不住手痒罢。贫贱出身的,果然没见过世面!不顾廉耻,只晓得往怀里抓!”</p>
这番话说出来便是为了羞辱顾遥,所以话音一落,林逸便极得意地盯着顾遥,等她露出极难受的神色。</p>
谁知顾遥面色半天都不变,最后淡淡道:“表姐何时派丫鬟去的听荷苑,竟连我也不知。”</p>
顾遥自然已经想起昨夜窗外的私语声,若是没听错,里头有碧苏的声音。</p>
不知不觉之间,顾遥的脸色冷下来。</p>
“昨日阿遥与我一同出去玩马球,我想着必然累极,便叫采蝶给你送一碟凉糕解暑,回来时便回禀了此事。阿遥若是,不信便问你的贴身丫鬟,说是遇见了她。”</p>
于是所有人都看向碧苏,碧苏在跟着顾遥之前,不过是一个普通丫鬟,这么多人看过去,一时便慌了神。</p>
顾遥自然晓得十之八九就是去过的,事情闹得这样大,若是不澄清,她就是不离开林家,往后也会被指指点点。</p>
“碧苏,你说,我是不是拿了小姐的首饰。”</p>
登时,碧苏背后就冒出冷汗来。顾遥没有叫表姐,而且,她是问自己,她是否拿了东西。</p>
碧苏不敢回答。</p>
半晌,她才道:“是。”</p>
其实这样的事情,是不好声张的,只是不晓得为什么,里面的人只见多不见少。</p>
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顾遥身上,似乎要用目光把她灼出一个洞。</p>
顾遥只把目光落到宋夫人身上,只是宋夫人仍旧喝她的饮子,半天不说一句话。</p>
旁人自然不晓得这几位是打什么哑迷,只赵姨娘嚷了一句,必是这穷怕了的表小姐贪图钱财。</p>
只是话未说完,便发现只有她一人敢多一句嘴,急忙闭口不言。</p>
没有人看见,顾遥嘴角微微上扬,神情冰冷得厉害。她低着头,确实没人能看见她的神色。</p>
“你说,我是何时拿的?”</p>
“前日去小姐房里玩,回来便看见在姑娘袖里。”</p>
“那如今放置在何处?”</p>
“在姑娘的妆奁匣中,昨天小姐出门出得匆忙,便没有收回去,于是被采蝶看见了。”</p>
“现下又在何处?”</p>
“昨夜姑娘睡后,奴婢替姑娘收回了妆奁匣,应当……应当就是在妆奁匣中。”</p>
于是碧苏重重往下一磕,咚地叩在地上。</p>
“夫人,是奴婢出于私心不敢告发姑娘,求夫人从轻发落。”</p>
便依旧重重往地上磕,一下比一下重,哭得稀里哗啦,好不厉害。</p>
顾遥淡淡地看着,等到看见碧苏额头满是鲜血,才挑起眉眼,极平静道:“凛然大义可装完了?若是装完了,姨母,便把这欺主的贱婢拖出去打死罢。”</p>
四周一片静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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