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山海听了老人的话后，眼神当中的戒备之意也变了许多，他对这个老人产生了一丝好奇，语气尽量地处变不惊，不算失态：“你尽管说，是什么事情。”

“那就是，我能帮你镇压住八荒剑气，但条件却是，你必须提纯出一定量的八荒剑气，然后交给我的手上，怎么样？”老人笑了笑，眼神盯住了穆山海。

穆山海微微地拧了下眉头，稍有忖度，回应：“但是，我们剑阁被盗，那另一个长老会看紧千机剑泉，我手上已经没有筹码可以和你谈下去了。”

“别跟我开玩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刚才已经说了，你瞒不下去的。这一切可都是你一手策划的，为的就是诬陷那另一个长老吧？手段还真的是专厉呢。不过我也不会那么傻，把你这事公之于众。我只想告诉你，合作的必要条件是坦诚相见。必要的时候我会现身，至于其他时候，我会在暗中帮你。”

老人一双自信的眼神似乎是把穆山海浑身上下全都看透了，这一番话，让穆山海本来平静下去的心继续泛起一阵涟漪。

“你为什么要帮我？”穆山海只好问起老人的用意。

老人那阴晦空洞的眼睛里，终于透出了几分的光亮，他弯起嘴角，笑了笑。

“那我就把话说明了，其实，我想把你拉进我们的组织里，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

“什么组织？”穆山海看上去有些诧异，老人所说的话，让他感觉几分的唐突。

“弑师的滋味不好受吧？”老人嘴角的弧度更深，不过并没有笑出声来。

弑师……？！他怎么什么都会知道？那段黑暗的记忆，与最不去的痛苦，重新地像当初一样，交织凝聚在自己的心中，愧疚不减当年。

“你憎恨同门曾经嘲笑过你的儒弱，孤立你的存在，整个剑阁就只有你的师父发现了你的才能并加以培养。却因为你的祸失而死在你的剑下。这种悲愤，你压抑得过去吗？”

老人一字一句，悠悠而谈。每一个字落下来，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样，狠狠地剜在了穆山海的心头肉上。

“……这些！你怎么会知道的！”穆山海悲戚入心，喉咙哽涩着，失声痛苦。

“不要奇怪，有关于这个世界的痛苦绝望，悲闻壮举，我们都会毫无余遗地知晓。我们所搜集着的，是穷途末路之人的初衷。为了不再因此而困顿下去，我们的志向终将连接在一起。到那时，所有的空洞都会被填满。同心协力，何愁万事不成？”

“你所想要拥有的，我们这里都有，你不是需要认可吗？何必让那些尘世俗人，无知宵辈来认可你？我们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听着老人抑扬顿挫、慷慨激昂的话，穆山海有一些心动，他浑身都在颤抖着，喉咙有些发烫，虽然老人告诉了他“他们对痛苦无一不晓”，但依旧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是，老人所描述的，正是他渴望的。

“你们需要我怎么做？”穆山海的心中产生了一些变化。

老人听了，却笑了笑。

“我们根本不需要你做些什么，记住，从我说完这句话开始，我们是同伴的关系，而不是合作利益的关系，知道吗？”

穆山海恍了恍神，随后又点了点头。

老人见穆山海的反应，目光之中多了几分欣赏之色，他带着那略为喑哑低涩的嗓音，语气苍浑而又空阔：

“我们既然是同伴，那就不能忍受背叛。有关我们的所有事情，都不可以向别人透露，尽快与外界斩断一切联系，融入于我们之中，我们是很重视同伴的，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同伴的事情，也决不允许有损组织荣誉的事情发生，一旦触伤，赐以九死。”

“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即可，顺便记得，八荒剑气是对咱们组织极为重要的东西，你身为组织的一员，无论如何都要为组织做出贡献！”

“我……我明白了。”穆山海沉静一下心神，答应了。

“这就好，起码，你有了责任感。”老人微笑地点了点头。

“我们见面时间不易太久，你也应该去做你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