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晋渊将车开进服务站加油,跟工作人员交代完,这才回他“周从森那边不是我的战场,我特地留给你报仇的,别太感动。”
陆天青啧道“老子第一次听人把推卸责任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乔晋渊忽然认真“公司没了还能再来,但这世上只有一个余殊,所以……你多担待一点吧。”
陆天青道“你他妈要是早这样想,至于走到离婚这步吗?”
乔晋渊低头拿手机结账,过了很久才低低应道“嗯。”
到达遥平的时候,是晚上八点,绑匪暂时没有打电话来。乔晋渊拿起备用手机,跟几个刑警联系。刑警们开的是物资运送车,性能不如他的车好,为了隐蔽,也不能像他那样恨不得把小车当火箭开,此时离遥平还有着一段距离。
等会儿见了绑匪,乔晋渊身上的东西肯定都会被搜走,他带了不止一个定位器,但周从森找来的绑匪想来也不是省油的灯,定位器有可能一个也保不住,那样的话,刑警们就只能凭经验进行追踪了。
绑匪现身之前,是他们最后商量的时间。
刑警们一再叮嘱,让乔晋渊千万别冒进,凡事都顺着绑匪,一定要以自己的安全为第一要务。乔晋渊随口答应着,目光却落在仪表台上方,那里挂着一个晴天娃娃,是多年前余殊挂上去的,已经有点旧了,一直没取下来过。
此时他开着窗,风把晴天娃娃吹得轻轻摇摆,他的思绪忍不住飘远。
余殊很喜欢这类小东西,买了不少,还在网上找了视频学着diy,他的车上、电脑上、书房里,一切能摆东西挂东西的地方,几乎都被她放上了这类小玩意儿。他知道她折腾这些的时候,是希望得到自己回应的,可他一个大男人,实在对这些东西无感,每每被追问好不好看,都是随便敷衍几句了事。
他结束跟刑警们的通话,伸手去摸晴天娃娃,娃娃的身体是用布缝制的,看样子应该是余殊的手工。捏了几下之后,他发现娃娃的背后竟然还有个小口袋,里面塞着一张叠成心形的小纸条,已经泛黄了。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几行字,是余殊的笔迹。
年月日,今天是我跟晋渊确定恋爱关系一周年的日子,他竟然忘记了,我暗示了几次他都没反应,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他望着那三个感叹号,想象着余殊写下这些话时轻嗔薄怒的模样,心口一热,好想马上见到她。
绑匪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进来的。
第一次他没接,第二次响到快自动挂断的时候,他才接了起来,对面恶声恶气道“怎么这么久才接?”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开了一天的车,累得睡着了,没听到手机响。”
绑匪头子暗骂了一声,心里越发肯定这渣男对余殊压根儿不上心,否则怎会等电话都能睡着?
“你现在下车,带上我要的东西,听我的指示走。”绑匪头子道。
遥平只是个小县城,不像羊城那么繁华,入夜后街道上就没有什么人了。乔晋渊依言丢下车子,刚走出几步,绑匪头子又说话了“把你身上的定位器取下来。”
乔晋渊伸进裤兜,掏出一个纽扣粒大的东西,扔回车里。
绑匪在电话里指示着他东弯西拐,穿行在黑夜中的小巷子里。这种走法,别说他是外地人,就是本地人都很容易转晕。一直走了约莫两个小时,手机已经快没电了,绑匪才让他停下来。
他观察了一下四周,这里是个废弃的厂房。一路走来,这样的厂房经过了好几个,这个看上去除了更破败一点,并没有什么特色。
耳机里,绑匪头子指示“把手机扔到门口的垃圾桶里。”
乔晋渊拒绝“手机里存有辰星计划的部分资料,不能扔。”
绑匪头子无语了片刻“那你关机。”
乔晋渊依言按下关机键。片刻后,两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其中一个低声道“往前靠墙举起手,我们要搜身。”
这些都是必要的环节,乔晋渊没有做任何反抗,任他们搜走了自己的所有东西——钱包、证件、耳机、优盘、车钥匙等等。绑匪从衣领检查到鞋底,生怕他身上还藏有别的定位器。
来来回回搜了足足五遍,绑匪这才满意,指了指黑漆漆的厂房内部,说道“走。”
乔晋渊一边走,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可惜今夜没有月亮,厂房里又没点灯,黑暗中只能辨个大概的方向。而他也并没有做出诸如假装摔倒,趁机留线索的举动。一来是因为身上能留线索的东西都被搜走了,除非他脱鞋子,否则根本没东西可丢;二来是因为那样做的话,企图太明显了,几乎等于明晃晃地对绑匪说“我在作妖。”
在没有确定余殊的安危之前,他不想轻举妄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