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眼去，看向了远处的那一只屠神盘。</p>

此番，随着凌天的败落，那只被称呼为屠神盘的罗盘，也不复耀眼。</p>

只是静静地落在远处，通体闪烁着诡异的光。</p>

狂风呼啸而过。</p>

凌天还在声嘶力竭地嘶吼。</p>

月轻尘眉梢微动，再转过眼来，冷冷地扫了眼凌天。</p>

她突然笑得灿烂。</p>

眼尾好似绽放出了最为妖艳的花朵。</p>

“凌天大人……你现在这个模样，还真让我想到了一个人……”</p>

凌天：“……”</p>

月轻尘继续道：“当年，一个叫凌素雪的丫头，曾在三重天口口声声叫嚣着我踏不上九天，口口声声说会有人来替她报仇。”</p>

“你猜……后来怎么着？？”</p>

烈焰之内，凌天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p>

他再透过烈焰，惊恐万分地望着月轻尘。</p>

若说方才还是自己满心的愤怒，此时，却是一脸的惊恐与绝望……</p>

“素雪，是你抓了素雪！你将她怎么了？！”</p>

是的。</p>

自从他回来之后，就再也未曾找到素雪了。</p>

他一直都以为，是素雪贪玩，又或者是素雪寻了个地方闭关，这才不得而出。</p>

他也从来不会觉得，会有人敢对素雪不利！！</p>

怎么也没想到……</p>

“她呀，还在三重天的时候不知死活来对付我，还乱认师弟，用我夫君的龙鳞修炼了那么多年……最后被我杀了取走了龙鳞……说来，她临死的样子跟你现在这样子还真像！可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月轻尘扯起了嫣红的唇，笑得极近残忍，“所以，千万不要妄下结论……千万不要小瞧了任何人……”</p>

“否则，真正不得往生的人，是你以及你背后的人——”</p>

月轻尘丢下这一句话，往后退去了两步！</p>

烈焰倒映着她满是鲜血的面庞，将她衬托得越发地如同魔鬼。</p>

阴鸷而冰冷……</p>

而她所说的那句话，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彻底在凌天心底头再惊起了千万重浪。</p>

素雪被杀了……</p>

龙鳞……那是当年那个孩子……</p>

这一刻，所有的一切，全都串了起来。</p>

所有的事情，都让凌天理顺了……</p>

“啊！！！”不知是因为灵魂被淬炼太过疼痛，还是因为满心的绝望，一声声的嘶吼声，回荡四方。</p>

整个紫霄峰周遭的天，颜色也在一寸寸地改变……</p>

仿佛整个世界，全都笼罩着一层血色……</p>

……</p>

重阳鼎随着月轻尘突破到神境四阶，力量也早已水涨船高。</p>

淬炼了半个时辰之后……</p>

被困在里头的凌天，终于停歇了所有声音。</p>

浑身的每一寸灵魂全都被扯出！</p>

全都被炼化！</p>

直至最后，只余下一个空落落的皮囊，倒在了地上！</p>

这一刻，那空落落的皮囊，彻底丧失了所有的生气。</p>

月轻尘睁着眸子，眼睁睁地望着这一切。</p>

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的同时，她竟都未曾眨眼分毫。</p>

她要清清楚楚地看着这一切发生。</p>

要仔仔细细地看着凌天如何被击杀。</p>

唯此……</p>

方才对得起因他而遭受痛楚的那么多人。</p>

才对得起太、祖……</p>

对得起龙大……</p>

血红的眸子之中，倒映着灼灼烈火。</p>

直等望着那瘫软在地上空无神魂的皮囊。</p>

月轻尘扯开了唇，低声笑了——</p>

“龙大，你看，当年伤害了你的个人，我替你杀了……”</p>

“这是第一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