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俩都激动的直哆嗦,差点手拉手就在矮榻上跳起了锅庄,半晌老爷子先镇定了下来,示意我不要继续得意了。抚着花白的长须眯起了眼:“莫要高兴得太早了,来来来,且先坐下,咱爷俩得先好好地合计合计,虽说二郎你此策甚妙,但也有漏洞。”
老爷子还始给我加以分析,首先,那就是如何选择,选择怎样的州县?另外,选择何人作为试验州县的官员,其三,如何确定对方不是阳奉阴违,所作所为是按照新税法来处置地方上的税赋问题呢,还是会在其他人的授意之下,暗中动了手脚。
听得老爷子絮絮叨叨地说了这么一堆,让我禁不住觉得背脊发凉起来,乖乖,老爷子要是我的对手,或者是敌人,本公子怕是给卖了都还得给老爷子数钱,不愧在官场上屹立不倒这么些年的大唐名相,才这么一会的功夫,就想出了三种对付试点州县的办法。“父亲果然英明,一转眼间,就能瞅出这办法有这么多的破绽。孩儿实难及也。”朝老爷子小小地吹捧了一句,很期待的目光望着老爷子,希望他能给我想一些办法来把这些个漏洞给堵住。
老爷子并没有急着说出什么对策,反而陷入了沉吟,眯着眼睛良久,手指头在桌案之上敲击着,轻轻地,一下一下地落着,偶尔看我一眼,旋及又垂下了眼眸,我不敢打扰老爷子的思路,只能眼巴巴地瞅着老爷子,咱有急智,有诡辩的才能,更有雄辩的实力,但嘴巴上叫得凶的,并不代表在其他方面就能远超旁边人,只能说在某些项目上我占有先天姓的优势,但并不代表本公子就是全能,方方面面都能考虑到。
烛火发着烛花的炸裂声,虽然很轻,但是在寂静的屋子里,就好像是闪过了闷雷一般。我的目光也落在了烛火之上,这个时候,老爷子把饮尽的茶杯摆到了桌案上,我赶紧给老爷子添上了茶水。
------------------------------------------------“二郎,看来,能担此任者实着少之又少。”老爷子抚着长须,面色有些发寒:“大郎身为一道观察,如今已经做出了业绩,老夫不想在这关键的时候让他再劳心力,另外,取一道之地而为,范围太广,另外,江南道,亦是一个门阀林立之地,所以,以其地试,实不可取。”
“父亲您的意思……”听老爷子这话,我不由得一惊,老爷子看样子在这件事情上不敢去信任任何人,至少除了自家的儿子之外,不相信其他人。
“你!”老爷子的手指头距离我的鼻尖仅仅不到一公分的距离。“我?父亲,您不是跟孩儿开玩笑吧?”我有些傻眼了,确实是真的傻眼了,领兵作战,斩将夺旗,要远远比起处置政务要简单得多。而且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治理地方的经验,老爷子这是啥意思。
“老夫跟你开甚子玩笑,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其他人把手伸进来,要做,就得由你来做,大唐有谁比你对新税法的利弊更清楚,大唐有谁愿意看到我房府一门三权贵?朝堂上下,哪一个不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想看咱们家什么时候会出一点错处。”老爷子的表情有点扭曲了起来,说话的时候,白牙也在烛光下发着妖异的光芒。
“你以为,你算计了长孙冲前的事情无人知晓就会没人以为是咱家干的?你以为长孙无忌是为了大义连子女都不顾的忠梗之士?……”老爷子一张嘴就是劈头盖脸的一堆唾沫星子,把我给溅醒了过来。长孙冲前,这位前宗正少卿,因为太子谋反之事,被我摆了一道生生将他这位儿子从宗正少卿的位置上给抹了下来,仅仅保留一个驸马都尉,在释长孙冲前之时,李叔叔虽然也勉励了一番,不过,而李叔叔也对长孙家,有了一丝丝的疏离,对于一位才高志远的年轻人来说,这绝对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对于长孙无忌来说,同样是沉重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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