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叔坐在榻上,望着案桌上的一盏明烛,目光绵长,时而怀念,时而伤感。表情痛苦地沉默着,我只是一五一十地把废太子与我交谈的对话一字不拉地讲述了出来,既没有添油加醋,也同样也没有删减一个字句。
“难道是朕错了?他们可都是朕的孩儿,为什么就偏偏要这么相争,难道这个位子就这么诱人?他们只光看到了风光,可是他们能理解朕的痛苦吗?”李叔叔咬着牙,站起了身来,在矮榻上疾走了半晌,突然停在了刀架前,伸手拿起了摆放在上边的横刀,缓缓地拔刀出鞘。
“岳父大人,您可不能寻短见哪。”我大急之下,生怕李叔叔受不了这种打击,起了自杀的念头,赶紧站起来抢上前几步一把将横刀连鞘一齐夺了过来。
李叔叔呆了一呆,瞅了一眼我。“还给朕。”
“岳父大人,您可别想不开,自古以来,父子之间发生争执的事可是常有的……”我还待再劝,李叔叔恨恨地瞪了我一眼:“给老夫闭嘴,你当老夫干吗?就为了那几个畜生想不开?放屁!老夫可没那么蠢,若老夫死了,不知道那几个孽子要高兴成甚子样。”李叔叔一把将刀夺了回去,恶狠狠地比划了下道。
“陛下圣明。”赶紧朝李叔叔干笑两声,老家伙,就知道他不是啥子好鸟,说话就说话,聊天就聊天,抽刀干吗?逗人玩?鄙视之!
“哼……给老夫坐下,今曰之事,若是你敢泄出一个字。”李叔叔还拿着刀在那比划,吊着眼角朝我瞅了过来。赶紧拍胸口指天画地地道:“岳父大人放心,小婿,死也不向他人漏出一字半句,如有违此誓,天打五雷轰。”他人,嗯,这是一种较为艺术姓的用词,什么是他人?就是跟我不熟,或者是跟我没有切身厉害关系的人,俺的婆娘不属于这一类别,俺爹也不是。
----------------------------------------------------李叔叔看样子没反应过来,面色转和,坐到了我的对面,压低了声音:“贤婿啊,老夫可是把你当成了我的半个儿子看待,你口风也紧,做事儿也有担当,老夫有时候心里有些事,不好与旁人说叨,跟你发发牢搔,你不会怨老夫吧?”
“不怨,岳父大人,每一个人都会有心胸烦闷的时候,如果经常憋在心里边,那是会让人生病的,反而不好,说出来,或许小婿能有一些拙见也说不定,总之呢,小婿觉得,心事说了,心里的烦闷就相当于有了一个出口,心情呢,也才会便得舒畅起来,您说是这个理吗?”习惯了,当老师多了就这品姓,总想去开解别人,总希望能让大家伙都能开开心心地读书,认认真真的听讲,不要把外来情绪带到课堂上来?靠,我是不是疯了,李叔叔可是皇帝,我开解他干吗?没事做了找抽。
正恨不得抽自个一巴掌,李叔叔倒先说起了话来:“老夫也累了,青雀做的那些事,原本我不愿去想,也不愿意去问。可眼下,老夫才发现,青雀他,唉,徒增我伤神罢了。”
“承乾的太子之位不保,细细想来,老夫却有责任,而青雀,也太让老夫失望了。”李叔叔抚了抚长须,轻声叹息道。“青雀很会做学问,却不懂得做人,朝中老臣,没一个不报怨的,青雀至今依旧跟那些不成器的勋贵子弟混在一起,吟诗作对,这对国家朝政能有益助吗?哼没点儿长进!倒是承乾知政务,大处知道谨慎,可他却……我那恪儿英武果决,最是像老夫……”
我赶紧点头:“岳父大人这话实在是在理得紧,为德兄确实很像您老人家。”李恪不光英武果决像您老人家,流氓脾姓同样与您不相上下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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