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一边去,我要不把这案桌揣起来,殿下怕真要归天了。”恨恨地回头朝着杜荷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吓得这货打了个冷战,才收回目光,大家都围成一团,似乎都在观察,或者说是在研究。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瞅了眼跟前,案桌的底面现在呈朝天状,两根纯黑的羽箭刺入了案桌,看到了这情境,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数箭之危,若非有这厚实沉重的案几挡在魏王跟前,怕是魏王眼下还没没法活了。魏王肥胖的体魄有被厚实沉重的案桌压扁的趋势,露在案几压不到的地方的手脚偶尔还抽一抽,然后,魏王泰似乎恢复了知觉。“都愣着干吗?还不过去把案几拿开。快点扶殿下起身。”杜楚客不愧是年长之人,总算是还有些理智,赶紧指挥那些围上来的侍卫把那沉重的案几拿开。
“俊哥儿,好身手,你没事吧?”李治挤我跟前,悄悄朝我翘起了大拇指道。小家伙眼里隐藏着戏虐的笑意,我干咳了声,示意他注意一下场合。“没事,不过,你三哥可有事了,这儿怕是至少得掉好几颗。”我朝李治暗暗比了比门牙这个位置,劈头盖脸被菜肴酒渍浇个通透,一身绿衫已经没办法看出原本的颜色,脸上菜渍和血混合在了一起。
柴令武比较机灵,抄起了一边的酒壶就拿酒妆清水把魏王泰脸上的污物冲了个干净。
“哎呀……”魏王李泰这才好不容易呻吟出声来,一歪头,吐出了三颗大白牙。那边侍卫费尽了力气方把箭支从案几上拔了下来,借着通明的灯火,箭芒之上那幽蓝色的寒光份外诡异。一个看起来年长的侍卫抄过了箭支放在鼻下嗅了嗅喝道:“箭上有毒。”
魏王泰费尽了力气方在侍卫们的扶持之下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听到了箭上有毒,由害怕到极点转化成了涛天的愤怒:“给我抓人,杀,杀杀,是谁干的,竟然敢来为难孤王,我要灭他九族!……”
---------------------------------------------------魏王泰哭泣的表情很快,很像别人在笑一般,而且哭泣声很有节奏感,如同在打酣,我悄悄地打了个吹欠,挪了挪屁股,腿都坐的麻了,边上的李治已经没办法保持坐姿了,歪屁股在一边,猥琐地挤我身侧,借我的掩护在那揉腿。李叔叔就像没听到一般,皱着眉头在那看政务奏折。
“父皇,您无论怎样要给孩子作这个主啊,孩儿,孩儿差一点就去见母后去了,您瞅,孩儿这门牙都掉了。”魏王泰挤挤眼,没能挤出泪水,只好张开大嘴,露出了缺了门牙的口舌。
“嗯……”李叔叔唯一的反应就是吭了一声,李泰那个叫气啊,不个劲地在那撅屁股挪地方,看样子,跪坐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一种刑罚。
李泰见效果不大,又继续重述了一遍:“……若非是十七妹婿在,把案几掀起来,挡住那射往儿臣这儿的毒箭,儿臣怕是再也见不到父皇了。”李泰继续在李叔叔身前哭诉,还拿手指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哦,知道了,你那门牙又是怎么回事?莫非是你咬住了箭枝?”李叔叔继续看着奏折,随口问道,听的我差点笑出声来,李叔叔太有才了,这种问题也能问得出口,就李泰地肥头大耳的模样,怎么瞅也不像是武林中人,绝顶高手。
李泰当场就被咽住,半晌才回过头来,很是幽怨地看了我一眼,我只好咧嘴作苦笑无奈状:“那是小婿踢的,不过小婿可决不是故意的,只是当是没有称手的东西为殿下遮挡防护,所以,就把案桌踢了起来,方才救下殿下。不过那案几太硬了,把魏王殿下的牙给磕了,小婿实在是对不住殿下。”必须得把原因给说出来,顺便当着李叔叔的面告诉魏王泰,别想拿这来找我的碴,不是为了救你,我还不愿意踢呢。
李泰只能强笑数声,拿那露出舌头的门牙朝我亮了一亮:“无妨,若非妹婿这一脚,孤怕已经不在人世了,此等小伤,嗯,不妨事。”李泰虽然恨的牙痒痒,却也拿我没办法。
李叔叔总算是把笔搁下,从案桌上抬了起来头,瞪了我一眼,然后长叹了口气道:“青雀啊……”
“青雀?”咦,李叔叔啥时间喜欢养鸟了?我一头雾水地瞅了半天,没瞅见哪有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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