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卍解:赤阳(1 / 2)

刺眼的阳光让凯文睁开眼。</p>

但视线恢复后,他却发现自己身处于云层之上,一旁散发着暖意的阳光……太阳?</p>

身体忽然下坠,穿过云层之后,映入眼中的是一个很大的岛屿。</p>

从高空落下以观全貌,下方的岛屿哪怕与阿拉巴斯坦相比都大了很多,已经不能称之为岛了,应该说是大陆更为合适。</p>

凯文于半空中掠过,速度并不快,能够让下方一座座城市的风景被其看清。</p>

拔地而起的高楼,悬浮的列车,欢声笑语的人群……</p>

这里不是记忆里的故乡,因为科技程度甚至远远高于记忆里的世界。</p>

“这里是哪里?”</p>

凯文的身影再次从半空中掠过,直至看完了这个世界的全貌。</p>

然而下一刻,世界破碎,又再次重组。</p>

凯文没有丝毫惊慌。</p>

以一百万的数值所具现化的东西,虽然这次没有任何说明,但却必然不会直接毁灭世界。</p>

……</p>

世界重组,凯文出现在一个城镇当中,随后又出现在一个個角色的身旁。</p>

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正悄悄的想要偷一个苹果,在被抓住后被老板一脚踹进了泥潭,全身更脏了。</p>

骂骂咧咧的老板撸起袖子准备上前,却发现店铺里还有两个小孩在装苹果。</p>

“唰!”</p>

一把水果刀被扔了过去,直接将其中一个孩子的脸颊刺穿。</p>

哭喊声与怒骂声开始响起,但凯文却什么也做不了。</p>

几个苹果而已,他觉得可以掏钱付给老板,然后用治愈蒲公英将那个小孩的伤治好。</p>

很快画面一转,其中一个小孩已经跑掉。</p>

被刺伤的孩子直接被老板一把掐住咽喉,怒骂着便撞在了墙上……红白一片。</p>

怒不可遏的老板转过身看向泥潭,刚刚那个小孩却早已站起身跑了。</p>

骂骂咧咧后,随手便将刚刚那个孩子的尸体扔在了街道旁的垃圾桶里。</p>

凯文有些愤怒,但这个场景中,他似乎仅仅只是一个旁观者。</p>

场景再次变化。</p>

这次是在一个房间里,刚刚的店铺老板正瘫软在地哭泣。</p>

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十多岁的男孩,面黄肌瘦,已然病入膏肓的模样,甚至一开始让凯文忽视了他的手腕。</p>

是的,手腕上的血流淌在地面上,甚至因为血已经流干,手腕上的口子一片殷红却已然干枯。</p>

痛哭流涕的老板哀嚎着,丝毫没有了刚刚杀死另一个孩子的那种狰狞。</p>

凯文皱着眉看着面前的一切。</p>

孩子的治疗需要钱,甚至因为需要出海需要的钱很多很多。</p>

但因为一个苹果而杀死一个孩子,他依旧无法认同。</p>

似乎是听到了凯文的想法,整个场景再次破碎重组。</p>

这次是另一个店铺,一间米铺。</p>

老板是一个老年人,他对成年人凶狠,时刻提着一把燧发枪,甚至干掉过两个想抢粮食的年轻人。</p>

但对孩子,他却会给予一些吃食,并没有凶狠的对待。</p>

画面随即加速,前来讨食的孩子越来越多,甚至因为混乱而形成了强抢。</p>

裹挟着孩子的是一群年轻人,因为善良,他这里成了众矢之的,一把燧发枪再也无法起到威慑的作用。</p>

“嘭!”</p>

火星四溅后,鲜血和倒下的人没有让混乱停下,反而因为铅弹射出没有了威慑,人群中的混乱也开始加剧。</p>

最后的一幕,是老人倒在血泊中,所有的东西都被搜刮一空。</p>

几个他之前给过食物的孩子,对其视若无睹,依旧在被推到的柜台里翻找着。</p>

这一幕,让凯文的内心再次升起了矛盾。</p>

谁是对的?又谁是错的?</p>

随着老人的瞳孔扩散,场景随即破碎。</p>

再次成形后,是一个之前翻找食物的孩子,只不过显然要更小一些,所以时间线朝前推进了一些?</p>

三口之家依靠着自己开垦的一点田地生活,但来收钱的却一批又一批。</p>

国家的王室收税、城镇的贵族收税、附近的海军支部收税、最后海贼来了,他们收命。</p>

一家三口,父母死于海贼手中,小孩被藏起来逃过一劫。</p>

而父母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一定要活下去。</p>

凯文又一次矛盾了。</p>

是啊……一定要活下去。</p>

那个孩子遵从着父母的话,哪怕如同野狗一般的活着,流落街头偷食乞食,也依旧活了下去。</p>

所以这个孩子错了吗?那个老人又错了吗?最开始的中年人又错了吗?</p>

场景转换,时间线再次向前。</p>

依旧是这么一家三口,不对,是一家五口。</p>

在被数次搜刮后已然一干二净时,按照人数他们无法缴纳五个人的税收。</p>

想要将老人孩子藏起来,但邻居却将他们举报。</p>

最终,两个老人自己了断了自己的生命,和邻居家的四个老人一样,选择了以这样的方式来起到最后的作用。</p>

邻居错了吗?</p>

凯文目光凝重的看向被抬出来随即掩埋的四个老人。</p>

……</p>

场景一次次变换,展现在凯文面前的却是一个个平凡而普通的人之生死。</p>

没有像香波地群岛那个被天龙人挖去双眼的女孩一般让人心悸,但却似乎是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发生的事情。</p>

过去凯文知道这个世界的黑暗,也曾经听到有人说这是个活着不如死去的世界。</p>

香波地群岛的那几年,更是看到过一个又一个都悲剧。</p>

也正是因为看到的这些,所以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他最开始复仇的目的,变成了真正改变这个世界。</p>

但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似乎是看到了明白了,又似乎并没有看到,没有明白。</p>

……</p>

高空之上阳光撒下。</p>

寂静的天空中连呼啸而过的风声都没有,但凯文却如同和罗杰一样可以聆听万物之声一般,感受到了头顶上阳光的声音。</p>

闭上眼仔细聆听……</p>

许久之后凯文看向远处散发着暖意的阳光。</p>

香波地群岛在凯文清扫前可以说是罪恶的集散地,但那么多的奴隶,那么多悲惨的命运却并非是这个世界的常态。</p>

四海、伟大航路如此广阔的海域中,一个个国家一个个岛屿,像刚刚他看到的那些才是常态。</p>

只有凶狠才能够活下去,只有漠视才能够活下去……</p>

无论是最开始偷东西的孩子,还是将孩子杀死的中年人,亦或者后来倒在血泊中的老年人……他们都没有错。</p>

甚至那些违背了正义之名的海军,和那些劫掠的海贼,在看过他们的过往后也同样是悲惨的命运。</p>

“这个世界……病的如此严重。”</p>

因为力量而身处于高位,哪怕他提出了生命无有贵贱这样的言论,在没有看到刚刚那些画面前,他也依旧无法真正铸造内心的那杆秤。</p>

身体忽然失重坠落,但凯文却并没有任何挣扎,放任着身体落下高空。</p>

大海撕裂,凯文坠入深渊的同时,一道黑炎从地底窜出,将凯文全身覆盖。</p>

第一次,凯文感受到了监狱中过去那些犯人所承受过的痛苦。</p>

整个身体……亦或者是灵魂意识体开始颤抖,痛入骨髓的疼痛让其瘫软在地。</p>

“啊!!!”</p>

怒吼声响彻黑暗寂静的空间。</p>

一个声音也在此刻于心底响起:“于黑暗中点亮灯火之人,也必然要承受黑暗的侵蚀。”</p>

下一刻,一柄长刀落下。</p>

斩击掠过之时,凯文翻身避开。</p>

“流刃……若火?”</p>

凯文的声音有些颤抖,此刻他的身体被黑炎覆盖,疼痛深入灵魂。</p>

“我的名字……本身就是你决定的不是吗?”</p>

“因为你而出现,因为你的意志而具现化,因为你所希望的未来而获得权柄……我就是你。”</p>

“但是先生这个称呼……你我真的配吗?”</p>

长刀掠过,凯文只能够强忍着疼这种具现的感觉闪躲。</p>

每一击似乎即将命中,却又以差之毫厘的距离被避开。</p>

这种想法刚刚升起,一道斩击掠过手臂。</p>

“啊!!!”</p>

惨叫声让凯文的灵魂意识险些溃散,但手臂却并没有被斩断。</p>

灵魂意识体……淡化了!</p>

“汹!”</p>

黑炎充斥着四周,凯文猛地后撤避开长刀。</p>

这是卍解的试炼?</p>

哪怕是记忆中的黑崎一护,手里也应该有把刀吧?</p>

“你真正需要的……并不是武器啊。”</p>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被所有人尊称先生的你应该很得意吧?哪怕是多拉格也不过是名义上的首领,整个革命军真正崇拜敬重的人,只有伱这个先生。”</p>

“不想成为神,想要在今后亲手将先生这个神粉碎。但……你真的经受得了权力的诱惑吗?”</p>

“金钱、权力、美色,当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对你而言挥之即来时,你还能够维持自己的内心吗?”</p>

“你这个……一知半解半桶水晃荡的无耻剽窃之徒!”</p>

“嗡……”</p>

又一次,凯文整个身体被长刀斩断,疼痛的感觉在意识体中无限放大。</p>

“呼呼呼……”</p>

没有时间瘫倒哀嚎,后撤的同时凯文如同实体一般喘着气,但吸入和呼出都没有任何实质的东西。</p>

“想一想……你真的配得上先生这个称呼吗?”</p>

“你做了什么?”</p>

“将记忆里那些得自曾经却一知半解的东西拿出来,配合着一些洗脑的话术,你真的配那个称呼吗?”</p>

“又或者,你真的认为自己看到的,就是这个世界全部的黑暗?”</p>

“屠龙者终成恶龙,当真正面临选择时,面对那条通往王座的阶梯时,你会不会如同伊姆一般缓步走上去……转身坐下?”</p>

一时间,凯文的脑海中闪烁着之前的一幕幕。</p>

人是情绪化的生物,都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