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泛着鱼肚白,黑夜即将终结。
张武杀至营口时,却发现营口已经完全被拒马栏挡死。
外面,茫茫多的袁军列阵执兵以待,
战车上,袁绍按剑而立。旁边,一身戎装的沮授作陪。
战车旁,数百甲兵执盾拱卫。
军阵最前,大将高览、朱灵、史焕、马延、张凯、高干一字排开。
张武抹干脸上血迹,并无多少意外,意料之中。
北营中,拖得时间太久,袁绍即便是头猪也能反映过来。
阴差阳错之下,倒是自己给了对方包围的机会。
高览出马,百余甲士相随:“张姓武夫,来都来了,这么急着要走?”
张辽上前,长刀一挑,露出挂在刀尖上的袁尚,大声喝道:“袁绍,抬眼看看,此人是谁!”
袁尚哭得更大声了,扯着嗓子喊着:“父亲救我.父亲!”
果然,见到袁尚后,袁绍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
“主公,万万不可心慈手软,张武者,曹魏之根基、柱石也!断不可放任其离开。”
这种时候沮授本不该劝,他也有子嗣,自然知道割舍骨血至亲是什么感受,可张武的威胁实在太大,只率一千骑卒就敢袭击建制五万人的大营,还教他杀了个对穿。
无人可挡!
天下名将,又有何人可出其右?
这样的人活着一天,任谁都睡不好觉。
袁绍握紧拳头复而松开,往复五回,长叹口气,再不去看袁尚。
袁尚没了,他还有袁谭,还能再生。
只有这张武死了,他说不定还有机会和曹操争夺北方霸主。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张武,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愿降否?”
张武离了军阵,架着赤骥缓缓上前:“继续啊。”
袁绍有些疑惑:“继续什么?”
“开条件啊,你轻飘飘的一句话我就跪地请降,好歹我也是堂堂骠骑将军、万户侯,不要脸的啊?”张武看似是在问话袁绍,手掌却在赤骥鬃毛上轻轻摩擦。
赤骥打了声响鼾之后,好似突然饿了般,竟若无旁人般开始低头吃草,脚步却始终前移。
“主公,不可信他,可令大军压上,速速斩了此獠。”
这次袁绍没有理会沮授,
是的,他心动了。
只要张武降了,不仅袁尚可以活命,而且那是张武啊!他都降了,曹魏大将们还不望风而降?
袁绍抬手,示意士卒不要放箭,大声喊道:“张子谦,曹阿瞒能给你的,我都能给,来日有大功于社稷,便是许你一字王也无不可。”
一字王,属于王爵的最高一种。
封号大多来自春秋战国时的古国名,以“晋王、秦王、齐王、楚王”封号最为尊贵。
放眼当今天下纷乱至此,得此王爵者,也仅曹操一人而已,可想而知其尊贵程度。
如果袁绍不登九五,就爵位而言,根本没法压制张武,可谓是拋了个天大的画饼出来。
只是,袁绍想象中,张武倒头就拜的景象并未出现,反倒那边张武笑得前俯后仰,看着就像要从马背上栽倒下去一般。
袁绍不悦皱眉:“我真心待你,你如何发笑,还不下马受降!”
张武好容易稳住身子,连连摆手:“慢来慢来,我还没问清楚,怎么能降。”
“还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