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理会王仕鸿。</p>
渐渐的,王仕鸿感觉有些口王舌燥,叫到最后,感觉嗓子有些嘶哑。</p>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p>
牢狱内一漂死水,狱卒们仿佛死了一般。</p>
没有一人,多说一句话。</p>
王仕鸿心跳渐渐加速,依旧在歇斯底里的大叫。</p>
漏斗滴水声,还在依旧。</p>
王仕鸿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腕有些疼。不知是真疼,还是心里的意识导致。</p>
他感觉嘴巴越来越干涸,眼中渐渐充斥着几分恐惧。</p>
尤其手腕上那似有似无的疼痛感,渐渐开始让他有些害怕、恐惧、惊慌……</p>
这其实是,后面世纪的手段!</p>
二十世纪,某国科学家坎农做过一次十分有名的实验,叫‘伏都教死亡’。</p>
所谓的伏都教死立,也叫做“巫毒教死亡”,就是在心理暗示和情绪冲击下,引起的猝死。</p>
这种恐惧性死亡,通常会呈现出和所处环境、接触事物、心理预期等相关的表现。</p>
很有幸,王知县在早人类五百年,就可以参与到这种心里实验。</p>
昏暗的牢房内。</p>
外面的暴雨声被割断,牢房内安静的令人发指,灯光也开始黑暗起来。</p>
只有不断的滴水声,在滴答滴答的响着。</p>
这种心里恐惧感,不断的蔓延在王知县的全身,油然而生的恐惧,让王仕鸿越来越躁动不安。</p>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正在背后一点点流失。</p>
尽管最开始,他还可以去判断是有人在欺骗自己,手腕上根本没有伤口,一切都是假的。</p>
可某一刻。</p>
当他产生血液,在流去的想法之后,这种想法便渐渐滋长,越来越疯狂。</p>
心里各种暗示,不断的在冲击着王仕鸿。</p>
嘴唇有些干涸,他感觉自己身体内的水份流失的越来越快。</p>
心跳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不断的在加速全身微微颤抖。</p>
“来….来人。”</p>
王仕鸿咽了咽口水。</p>
他说话已经开始有气无力,心里那道防线终于开始决堤。</p>
“来人啊。”王知县的声音,已经开始沙哑,就连外面的狱卒都吓了一跳。</p>
狱卒淡漠的走进来,依旧没有开口。</p>
王仕鸿沙哑的道,“让,让杨大人来。本官….本官都说。”</p>
狱卒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了王仕鸿一眼,随后急促离去。</p>
刑部衙门。</p>
杨靖还在批着,从应天府发来的刑事档案。</p>
作为天下刑法最高部门,许多小的刑事案件,应天府都能自发的审理。</p>
实在棘手的要案、大案则需要交给刑部、御史台以及大理寺。</p>
天色已经黑了下去,又因暴雨的缘故。刑部已经掌起煤灯。</p>
杨靖按部就班的批了一些文本。便起身揉了揉额头,又坐下将最后一壶浓茶喝于净。</p>
便要吹灯,准备入睡。</p>
恰这时,门外塞塞察察的脚步声传来。</p>
定睛望去,门外来人是刑部牢狱的牢头。</p>
杨靖笑了一下,问道:“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么?”</p>
牢头忙道:“启奏大人,王仕鸿要见您。”</p>
杨靖嗤笑一声,道:“本官哪有闲工夫,和他说话?明日再说吧。”</p>
牢头连忙急道,“不是,王知县,是….是他招了。”</p>
杨靖刚弯腰准备吹灯倏地,身子有些僵硬,保持这种诡异的弯腰姿势,一动不动,只感觉脑子轰的一阵翁鸣。</p>
他惊愕的抬头,看着牢头,震惊的道:“你说什么?”</p>
牢头再次笃定的点头道:“王仕鸿招了,要找大人您招供。”</p>
什么!</p>
杨靖瞪大眼睛,粗重的呼吸着,长长的吐气声,在安静的刑部尚书值庐内响起。</p>
杨靖震惊的倒吸凉气,瞪大眼睛,脸不敢相信。</p>
“你们有没有动私刑?”</p>
牢头赶紧道:“回大人,我们按照大人的吩咐,就那么做完之后啥都没做了。”</p>
“而….而且”</p>
杨靖蹙眉:“而且什么?”</p>
牢笼头道:“王仕鸿精神似乎不太好,嗓子已经哑了,可诡异的是,他今天下午都安静的很,反正,反正大人您去看看就知道了。”</p>
杨靖实在太震惊了,他真没想到,朱雄英这看似毫不起眼的审讯,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威力!</p>
他实在想不清楚,这其虫的关键。</p>
“走,带本官去!”</p>
牢头点头,急忙再次披上蓑衣,带头朝牢房走去。</p>
等杨靖走到牢房内,天色已经更加昏暗起来。</p>
“灯火,都点起来。”</p>
明亮的灯光,在王仕鸿昏暗的牢房内倏然亮起。</p>
杨靖仔细盯着王仕鸿。</p>
下午的时候,他还精神抖擞,甚至还在和皇孙叫板。</p>
这才过了一下午啊!</p>
王仕鸿此时,像个蔫了的小鸡崽一样,垂着脑袋,额头上全都是冷汗,嘴巴上干涸的已经起了皮屑。</p>
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好像严重缺水一般。</p>
但这才一下午啊!</p>
杨靖一阵头皮发麻,再次朝王仕鸿身后看去。</p>
赫然发现他的手腕已经结痂,根本没有任何异样。</p>
明亮的灯光骤然亮起,王仕鸿仅仅眯起双眼,有气无力的道:“杨大人,你终于来了,我要水。”</p>
杨靖挥手,“给他拿过来!”</p>
水被拿了过来。</p>
咕嚕咕嚕。</p>
喝了两口之后,王仕鸿精神还是萎靡,他看着杨靖道:“杨大人,我招了,我都招了。”</p>
杨靖一愣,开口道:“来人!记下!”</p>
刀吏拿着笔和纸,走了过来。</p>
杨靖再次对王仕鸿,开口道:“说!”</p>
王仕鸿死气沉沉的道:“浙江布政司左参政,杭州府知府,新安江河道衙门指挥使……”</p>
一个个人名和职位,从王大人口中一点点说起。</p>
杨靖眉宇紧紧蹙着。</p>
他说的没一个名字,都是五品以上,掌控机要衙门的高官!</p>
眼睛,脸色越来越愤怒!</p>
等王仕鸿无力的说完,他耷拉着脑袋。口于舌燥的苦笑道:“杨大人,您还不如给我个痛快,何须这么折磨人?”</p>
杨靖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手段,是皇孙使的。”</p>
王仕鸿萎靡的双目,忽的瞪大,显得极其震惊。</p>
“服了。”</p>
王仕鸿道:“本官现在半死不活,杨大人给我个痛快吧。”</p>
杨靖没理他,或者说他没这么多时间理会王仕鸿。</p>
“将王大人松绑。”</p>
冷冷丢下一句话,杨靖便拿着审讯出来的纸张急促离去。</p>